陆晋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姜茵，周身的气压在降低，温度也随着降低，姜茵从他的眸子里面看到现在的自己，也觉得很是陌生。

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他，是不是都变成了彼此最不想看到样子，那又何必还在一起？

心灰意冷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姜茵又不想跟陆晋阳继续说下去，她指向门口的方向，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陆晋阳却坐着不动，他不会听她的话，沉默地坐着，审视的视线，压在姜茵的身上。

说点什么吧，发火也好，姜茵心里说，撕破脸皮，何必再伪装？分明，已经看到了内心深处的黑暗面，何必再伪装？

陆晋阳收回双手，放在膝头上，应该是在隐忍着怒火。“你恨我，就用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就不想想，你还有淮淮？难道说，淮淮就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陆晋阳不想把话说得太重，毕竟考虑到姜茵现在的心理状态

应该是处于创伤当中，调节情绪的能力失衡，所以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病人，不能够用对待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她，更不能够这样要求她。

陆晋阳曾经一直希望把姜茵变得跟自己一样，但命运开玩笑 ，却是让姜茵收到那样的伤害，这不是陆晋阳想要的。

姜茵受苦，陆晋阳也不幸福。

放缓声音，陆晋阳的声音竭力柔和，可听上去还是硬邦邦的，“还有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确定要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惩罚我？”

姜茵当时走入极端，怎么会想到那么多，她站在泥潭里，被陆晋阳亲自推下去的，如是在绝境里，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所以她不挣扎，只求速速解脱。

不过现在想来，姜茵倒是有些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怎么会有勇气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能是死过一次，被救回来之后，反倒没了当时那种鬼迷心窍的孤勇，现在的姜茵，处于冷静的状态中，他的话，虽然很轻，却鞭笞在她的心上，杀伤力不低。

姜茵的脸上，出现那种迷茫和心疼，她的淮淮还那么可爱，可是糖糖呢，糖糖又做错了什么？

她的情绪，一时晴天，一时暴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姜茵痛苦得抱住头，陆晋阳投去担心的眼神，正要伸出手去握住她，打算抱住她给她安慰的时候，却见到她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那也是淮淮的命，就像糖糖一样。”

如果是前半句，陆晋阳还能够反驳，可是当姜茵说出后半句，心中的火焰如是遇到一盆冰水，化成雾水，只留下冰冷的狼狈。

姜茵始终都不能够原谅他，陆晋阳能够感觉得到那种强烈的情感，他不知道姜茵还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恐惧，而是未知。

陆晋阳看向姜茵，“如果说，糖糖其实还活着呢？”

姜茵原本垂着的眼睛，一下子抬起来，直勾勾地看过来，幽深的双眸里有星光，但陆晋阳知道，那不是为自己闪耀，而是为糖糖。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却又要受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姜茵问，“在哪儿？糖糖在哪儿？ ”

陆晋阳又不说话了。

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用这种苍白的方式来试图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会直接把糖糖带到他们的面前来。

毕竟，没有什么比糖糖更能够让姜茵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