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东自己有,更不会要爹妈手里的钱,哪怕这钱是他以前给的。
赵老头同意不分粮食,但钱一定要分,他端详着一脸憨厚的大儿子,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孙秀花今早折腾这出,何尝不是因为手头紧巴的原因。
赵向前都快三十了,手里一分钱都没,确实不大妥当。
“这钱,必须是你拿着,不能给你媳妇,如果你觉得自个儿拿不好,就爸给你拿着,用多用少记个账,以后你想拿就拿回去。”
孙秀花这人,赵老头不敢让她掐住大房的钱,不然还不得翻天。
“那就爸拿着吧,我要用就给你说。”
“好。”赵老头打算将大儿子那份,投进熏鸡买卖中,记着账目也不怕乱。胡大海在这当然不提,不过回头他告诉了赵向前,并嘱咐不许透半点风声给孙秀花。
赵老头早看明白这个大儿媳,就是个无风三尺浪的,让她认定钱都是老两口把着,才能安分些,不然折腾起来日子都没法过。
儿子都没意见,任由老子分,家里穷也没啥东西好分,不过半个小时就完事了。胡大海写了协议,一式三份,清清楚楚记明各种条款,参与的赵家男人还有他,都在上面签了名。
“好了,老哥,我回去了,等土地证弄好了,我再给你家拿来。”既然分了房子,土地证也得重新办过。
胡大海走了,赵向东将刚才赵老头分给他的钱塞回去,“爸,我想建个围墙。”
“嗯,要的,等黑子大了结婚,东屋的围墙也得弄起来。”赵老头知道二儿子,见钱塞回手里,也不推拒。
赵向东时间紧,说两句就出门去了,望着二儿子高大的背影,赵老头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分开才是好的,一家人各有各的毛病,硬拢在一起早晚得磨光感情。
胡大海赵二姨他们,才是聪明的。
赵向东知道媳妇儿惦记着回娘家,回屋安抚两句,说下午就去,就匆匆出门往赵二姨家去了。
二姨夫李光明有祖传泥瓦匠的手艺,还教会了两个儿子,父子三人凭借这手艺,家里条件在大岗村一直是头一拨。
李家本来就打算给两儿子分家的,建房时前屋后屋间隔很开,方便以后建围墙,现在刚分了家,李光明找了关系拉回几大车红砖,这两天正要垒墙。
赵向东就是打算拜托二姨家,想买下这批砖,请姨夫表弟先给西屋建上围墙。
他户口早迁出去,批不下宅基地,而且建房时间上也来不及,媳妇儿陪嫁更不好搬回娘家打赵家的脸,否则赵向东也大不想分这两间房,毕竟他跟媳妇不住村里,空置着挺浪费的。
李家与赵家,就是斜对门,李家几口早就听到动静,赵二姨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就不喜欢孙家,是你妈想着家里壮劳力少,才选的她。”
“真是作孽,居然还偷上妯娌陪嫁了,咱大岗村几十年来就没出过这么一个人。”
感叹过后,李家爽快表示没问题,两间西屋占地不大,围起来的院子小,建围墙比建房子简单太多,他们父子三个一起开工,最多几天的功夫,就能完工。
“我家两扇院门,先给你用一扇,反正咱家不急,年前年后建都成,到时候跟砖一起补回来就行了。”李光明是个爽快人,笑道:“咱家跟着你家做熏鸡买卖,还是你媳妇儿出的主意,咱家占便宜了。”
“院门的钥匙,等弄好了我就寄给你。”
李光明是个工作态度十分认真的人,活儿既然揽了,哪怕赵家是很近的亲戚,他也不会说什么钥匙交给赵家保管的话。
大家做事非常有效率,三言两语拍板,李光明立即领着儿子开始干活,他还打发二姨去唤本村及邻村的老伙计。
赵向东一起帮忙搬东西,前面李光明领着大儿子已经在挖地基结砖脚了,风风火火干起来,大清早开始干,到中午地基已经差不多弄好了。
吃过午饭,李光明六七个人继续干活,赵向东则换了衣服,领着媳妇儿回娘家去了。
姜家今天没有出摊,特意等的姜宁两口子,太阳渐高没见人,姜父姜母按捺不住打发大儿子去接人。
这一接,直接接到大岗村去了,姜建设回来说了赵家的破事以及分家,还说小妹妹夫下午就回来。
姜家人气愤,姜红兵怒道:“分了比不分好,这姓孙的咋毛病那么多呀?”
末了,他嘀咕道:“早知这样,咱家未必选赵家。”他妹子条件好,嫁县城也没问题。
“你懂什么?”姜母啐他,“宁宁马上随军去了,就算不分家,也就忍两月。”
没当过媳妇,绝对是不知道没有公婆妯娌掣肘的好处,当初几个女婿候选人,她一眼看中赵向东,就是这个原因。
就算人好些,熬上几十年才分家,那就够呛,忍两月算什么?
“以后这话不许再说。”姜母板着脸。
姜红兵讪讪应了,他也就一时气愤,当然知道妹子已经嫁人了,这话不能说。
翘首以盼,姜宁终于带着男人回来了,一家团圆喜悦不必多说,姜母还借着母女说私房话的机会,把存折给了闺女,这是姜红兵已存好的三千块。
“宁宁,你到了那边,要跟东子好好过,给爸妈生几个乖外孙外孙女,以后妈给你带。”
一个下午时间是短暂的,终于到了分别时刻,母女俩眼泪下来了,姜家父子几个也红了眼眶。
“东子,宁宁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姜母郑重将闺女的手,交到女婿手里。
“爸妈,我会的。”赵向东握住掌心的小手,认真做出承诺。
再依依不舍,还是得分开,姜宁回去后,在屋里偷偷哭了许久,心疼得赵向东够呛,哄了好久才睡下。
次日清晨,公鸡的打鸣准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