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可触犯了我的底线。”脉搏被面前的大美女这么评价,很没面子,顿时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你给我等着啊!很快我就让你大开眼界!”说罢,他便跑向了通往上方城市的电梯,不知所踪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在我们那个年代叫沈阳。我也只来过一次,不知道在你们这个年代,这里叫什么了。”龙星颐摸着老故宫的城墙,唏嘘不已。
“叫辽沈,跟你们那个年代差不多。”尹雨婷也伸出一只手,摸着古老的,杂草丛生的城墙,像是在慰藉龙星颐的思乡之情似的说道:“跟你那个时代差不多,只不过城市化进程比较先进,三圈两改,就把周边城市都扩进去了,这边应该还是老城区。”
龙星颐点点头,回头看见一棵被拦腰斩断的大树,不知是被刚才的炮火击倒的,还是被野外的猛兽撞倒的,树干已经十分粗壮,看上去,能把它撞断的东西,力气实在是不小。龙星颐走上前去,轻轻拨开树墩上的木头渣子,蹲在地上,一层层地数着上面的年轮,像个小孩子一样。尹雨婷也不去打扰,只扶着膝盖,弯腰在他身边看着,任雨水从被她战衣包裹住的优美曲线上滑落。
渐渐地,雨势减小,雨过天晴。一场大雨将空气中的尘埃颗粒都浸湿拍打到了地上,空气中的污染小了很多,明媚的阳光穿过薄薄的雾霾,照在大地上,洒下一片灿烂的金色。秋高气爽,一席微凉的秋风扫过,吹走了刚才的云层。烟消云散后,抬头仰望,净是万里晴空。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龙星颐说罢,站起身来,神清气爽地感叹道:“哈!数完了,这棵树都一百多岁了!不过还是比我年轻了不少。掐指一算,我都是一个200多岁的人啦!”
“辛弃疾的《念奴娇·书博山道中壁》都背出来了,你可是愁思不少啊!”尹雨婷也直起身来,开着玩笑哄他道:“什么200多岁!你以为我喜欢活化石啊?你还年轻好吗?特别是你的心智,哎你有没有12岁啊?”
“我两岁。”龙星颐顽皮地一笑,轻松地说道:“走吧!我们去别处逛逛。”
即使很久的南征北战下来,尹雨婷已经很累了,刀科里已经被除掉,她现在很想找一张柔软的大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但龙星颐回到北国故乡,兴致如此之高,她又怎愿扫了他的兴呢?她强压住自己想打哈欠的欲望,瞪大了眼睛点点头,又跟着龙星颐沿着宫墙,径直朝西边走去。阳光晒在两人的背上,好暖。
就这样,龙星颐一直带着尹雨婷逛到中午,才猛然想起她也需要休息,赶紧将尹雨婷送回林萧建在地上城市的临时基地,自己则又跑下地面来,恋恋不舍地故地重游起来。深秋,夕阳,落叶林,他儿时脑海中的回忆,像是有魔力一样,不断地召唤着他。
傍晚,半边天空再次被乌云覆盖,下起了小雨,雨滴与夕阳交相辉映,形成一道彩虹,挂在遥远的天边。追彩虹是龙星颐小时候又一美好的回忆,但如今长大了,他知道,彩虹是追不到的。他看着前方一直延伸下去的破败街道,宛若看到了一个大人带着个孩子,骑着一大一小两辆自行车,朝着彩虹的方向驶去。
“爸爸,快呀!我们要追上它啦!”儿时的龙星颐兴奋地叫道。而他的父亲,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额头上渗着汗珠,卖力地跟着。
“我走了,再见!”龙星颐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幻影,喃喃自语道。
林萧的炊事班为战士们准备了满满一堂的丰盛晚餐。应龙星颐的要求,林萧不知从哪,特地弄来许多用龙星颐那个年代工艺酿造的老雪花,一箱一箱地堆在食堂的角落里。
也许是回味了一天幸福时光的原因,一整天没休息的龙星颐,晚餐时分仍旧生龙活虎,兴致勃勃地跟佃明推杯交盏着。所有的烦恼,所有未来的坎坷,就暂且放一放吧!今晚,就权且交给快乐和自由。
只听“砰砰”两声,不知是谁拎着两瓶老雪花,放在了龙星颐和佃明中间,正在激烈争论“东北发展史”的两名醉汉抬头看去,此人正是林萧。
“谁说的女人不喝酒?”林萧鄙视地瞟了佃明一眼,“今晚看我不收割了你们两个东北爷们儿!”
龙星颐和佃明相视一眼,面面相觑。东北人都知道的一个常识,比东北爷们还可怕的,是东北娘们。东北的女人要么不喝酒,要是喝起酒来,男人要是不想被喝死,就只有在旁边扒蒜倒酒的份。
“你……会喝酒啊?”佃明半眯着眼,满脸通红,醉意阑珊地问道。
“我有说过我不会吗?”林萧向左挤了挤龙星颐,向右挤了挤佃明,十分嫌弃地说道:“挪挪!给我腾点地儿!”
龙星颐挪了挪位置,朝尹雨婷的身边又靠了靠问道:“对了,脉搏呢?他现在不是你的专职俘虏吗?”
林萧抬头望了望,确实没见脉搏的踪影,却毫不在乎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早上埋汰了他两句,可能躲哪个犄角旮旯哭去了吧!多大人了,出不了事!”
“天气预报说……明天还要下大雨啊!”一边的令冷泠不知是被谁灌得,口齿不清地喊道。
“你还怕大雨吗?”赢姼手里拎着半瓶酒,哈哈大笑着问道。
这画面,真美好!龙星颐端着酒杯,看着四周,满意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