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阿峰的死讯,我除了惊恐就是难受,男孩有心思顾得上别的,挥手推开顾雪,
“阿峰怎么死的?你说他是溺死的,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把人绑住了,我……”
顾雪被我推开之后就没说话,这时她身边走过来一个脸色严肃的警察,对我沉声说道,
“我来告诉你他怎么死的,昨晚凌晨两点左右,他挣脱了绳索,自己走到走廊角落的卫生间,把脑袋埋进粪坑,把自己活活溺死了!”
顾雪用颤抖的语气接下去,“医院里的护士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跪在蹲坑前面,脑袋好像鸵鸟一样,埋在下面一动也不动……”
“这不可能,阿峰不可能自杀!”我跳起来,感觉胸口好像堵着一团火,唯有大喊大叫地宣泄。
“我们也认为不可能,但现实就是这样,走廊有监控,看一眼就知道了。”这个警察用狐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把头转向顾雪,
“这个人是你负责的吧,他情绪不太稳定,要不要转院?”
我还在想阿峰被活活溺死的事,内心死活平静不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听到这里忽然大喊,
“转院有什么用,阿峰是被鬼害死的,昨天那个鬼还想害我,你们让我转院,我转了院鬼就找不到我了吗?”
我情绪很激动,那个警察没理我,倒是顾雪赶紧冲上来,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晃了晃,
“别说话你!”
她身边几个同事都指着我,说我病得不轻,要不直接送进精神科得了。
顾雪回头看着他们,“要不你们先去忙别的案子,调查一下阿峰的死亡原因吧,林寒这里我来负责!”
那几个警察都摇头走了,剩下顾雪和我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阿峰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还是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很不冷静地抽了几口烟。
烟味弥漫,顾雪皱眉掩住鼻子,却没有制止,“是的,我一大早接到报案过来,亲眼看见阿峰的尸体栽在粪坑里。”
“为什么?”
我十分茫然地用手捂着脸,甚至微微发抖,嗓子也沙哑了,“我昨天睡觉前,已经把人绑住了,你看着我绑的,我绑得这么结实,他不可能自己挣脱,而且阿峰他……”
“所以问题就在于你昨天睡着之后,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雪坐在床边,轻轻用手拍打我的后背。
“鬼,肯定是鬼!”
我丢掉烟蒂,惊恐莫名地颤抖着说话,“不是所有跟阿芸失踪有关的人都死了吗?阿峰肯定也是被鬼……”
“这解释不通。”顾雪很理性地分析道,“你想想,和阿芸牵扯最深的人是谁?就是你自己,如果昨天真的有鬼来过这里,为什么没把你害死,反倒控制了阿峰,他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
顾雪的话让我愣住了。
是啊,要说我们这拨人里面谁和阿芸关系最深,怎么着我也该排在第一个啊,为什么阿峰死了,我却能平平安安地睡到天亮呢?
又或者……
我脑子里闪了一下,忽然回忆起昨晚自己临睡前那种忽冷忽热的古怪感觉,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接着我惊呼了起来,“你给我的玉坠!”
“玉坠怎么了,还在不在?”顾雪站起来问道。
“还在,不过……”我苦笑着解下了绑在手腕上的玉坠,递到顾雪面前。
末端的玉石已经碎了,表面爬满龟裂的纹路,好像被撞碎的玻璃镜面,那玉石破裂的地方,居然渗出了一片血红,就好像被鲜血浸过了一样。
“这是怎么了……天啦!”顾雪紧张到捂住了嘴,大眼珠子充满了惊恐。
“看来昨天真的有鬼来过,而且,第一目标其实是我。”我把玉坠放下来,低头说道,
“只不过……你昨天给我的玉坠很灵,它救了我一命,但是阿峰却……”
我痛苦地抱住了头。我和阿峰从大学时期开始就是上下铺的兄弟,他一直对我很够意思,虽然这两年大家各自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很少相聚,可那份友情却一直没变过。
我怎么也想不到,阿峰会突然离我而去,而且还是在我睡在他身边的情况下,被暗害了。
顾雪神情紧张,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好久,忽然一拍脑门,想到了什么,“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我昨天醒过一次,又被他打晕了,你看我额头上的包,是不是真的?”
顾雪检查我的额头,脸色又沉下来了,“还真有,看来你睡着之后,还有第三个人也进过病房,你好好想想,能不能回忆起什么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