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渡劫施展开,每一根针都扎得不深不浅,恰好到处。
病有表里之分,表病要扎浅,里病要扎深。扎针又分皮、脉、肉、筋、骨,也是由浅入深。而这五处又分别属各种不同的部位。肾主骨,肝主筋,心主脉,脾主肉,肺主皮。
《内经》说:“刺骨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肉。刺肉者无伤脉,刺脉者无伤皮。”
要是表病,扎得太深,引邪入正,反而对患者有伤。里病扎得浅了,就不到位,治不了病。
王博银针渡劫之术已青出于蓝,就是他师父也要稍逊于他。
一路从大腿往下到小腿,不一会儿就扎满了整条右腿。换一边,又扎满左腿。
王博又轻捻着针头,转动银针。
“舒服吧?”
“哼!舒服!”
苏暧茶不得不承认,王博的医术确实极高,就是有时候有点猥琐。还很贪财。
“行了,你先躺着,过十分钟我再进来。”
终于走了,苏暧茶吁出口气,靠在枕头上拿出手机玩头条。
本地新闻说是县里组织的学习是要打造农业基地,其中药材种植一类要特别扶持。会议还是由新任的副县长郑连城主持的。
好像要将天王村立成典型吧?可天王村种药材才几个月呢。
王博瞧着新翻的阴湿地,隔着原来种神仙草的地方大约十几步的距离,第一拨种子已经播下去了。
也就这几日就能发芽了吧?想着神仙草不能留根,要不像大叶蒲公英一样,割了叶子,还能快速长起来就好了。
不过,要是那样,也就不值钱了。
手机里传来孙齐儿的短信,她说跑乌克兰去了,在基辅的教堂前还拍了照。
“喂,你还不回来吗?”
“过年前一定回来了,临时有两场画展,我想看看。”
“我的钱呢?”
“光提钱,不想我吗?”
“想你个头啊!”
“你坏蛋,就想我头!”
王博连咳两声:“小心点,那边乱呢。”
“知道啦,我的王大哥。”
王博把手机收好,蹲在地上,手搓了地上的泥,就听到有人走过来。
“王哥!”
王博听声音是钟林,心想九、十点了,还从村里跑过来做什么?
一走到光亮的地方一看,嗬,这怎么弄的?
只见钟林的脑袋上都是血,一条胳膊也耷拉着,手里还提着根木棒。
“怎么弄的?”
“哎,别说了,王哥,你不让我装监控吗?”
“对啊,摔的吗?”
王博让他把木棒放下,先查看他胳膊,好在是脱臼,让他咬着牙,一拉一提,就把关节复位了。
钟林扭了几下胳膊,先谢了王博,才说:“鸡鸣驿那些老头,我说装监控,他们就跟我吵起来了,我也没理他们,带着请来的公司里的人,就要去田里安上,他们拿着铲子、锄头就过来跟我干上了。”
王博一惊:“你跟老头老太太干上了?”
“我就拦着他们呢,你瞧我头都破了。摄像头都坏了几个,人家小伙子都开车跑了。”
“这也太浑了吧?”
“可不是,要说是年轻人,我叫上我的人,干也就干了,还怕他们?这都让老头老太太上,我也不能乱来吧?这要倒了个,那就是几十万啊。”
王博深以为然,让他跟着,先去诊室再说。
钟林头破了个三厘米的口子,倒不太深,王博帮他清创贴上纱布。
“他们狮子大开口,原来说租田翻倍,后来说要分钱,现在要把我赶走,地也不让我种了。”
钟林越说越气:“我地都翻好了,苗也都种下去了,这叫什么事?”
“鸡鸣驿有点玩过头了啊,你去镇里找人了吗?”
“镇里的人说管不了,说这是民事纠纷,经济纠纷,要就打官司。我也问过人了,就是打官司赢了,法院也不好执行,村里要硬是拖着,说不定还要拖好几年。我这几十万可都砸进去了啊。”
不说别的,两百一亩租的地,四百亩,一次就拿了八万,翻地买苗施肥都要钱。
说几十万夸张了,十几万还是有的,王博都清楚,这钱对钟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可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过来找自己一是治伤,二就是商量怎么办。
“我倒有个法子,这些老头老太太也不是没儿子没女儿的吧?”
“嗯……嗯?”
“他们打你,你打他们儿子女儿孙子不就行了?”
钟林一拍手,对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能对老人动手,还不能对他们家人动手了?
“我这就去安排。”
钟林才走出几步,那边苏暧茶喊了起来:“王博,到时间了吗?”
钟林一听不是徐姝丽的声音,也不敢多问,匆匆地走了。
王博走进房里:“够钟了,要加钟吗?”
“我呸!”
“好啦,你躺好了,还玩手机,我帮你推拿时就发现你颈椎有点移位。我把针拔了,帮你推回去。”
“嗯嗯,我脖子老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