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心中积病已久的傲娇少年,夕欢也自有一套办法,她先下一重药——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进华听风怀里。
“不要说这么难过的话啊,”夕欢的声音轻而坚定:“我不是怕你,我只是太想抱住你,等不及你扶我了。“
“……”
“我太高兴了……”
这五个字的语速拉得很慢,给了她足够时间打好腹稿。
要忽悠人,或者安慰人——这两件事的方向是一致的,只是论心不一样而已,想要干好两件事的时候,语气语速都要稳,将对方带入自己的节奏,一旦断断续续的,对方就会在你话里的空隙开始思考,脱离你的掌控。说直白一点,你安慰人,忽悠人,说服人,就是给人搭一个戏台子,观众只有一个他,自己不够笃定,观众就会‘出戏’。
五个字过后,便要开始她的表演。
“你躲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很害怕,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害怕你因为师妹不愿意跟我玩了,你跟我说明白之后,我松了一大口气。”
“松了……口气?”
温香软玉在怀,华听风大脑短路,懵得连牛角尖都钻不进去了。
夕欢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眼角红红的,双眼如初洗晴空,透过一层水壳,包裹着盈盈的泪意:“身有怪疾又如何?而且听你说,只要远离眠蓝花就不会发作,那我又岂会因为这件事害怕你,远离你?你若是小看我,我就离你远远的!”
她思路清晰,过敏在她眼中,自然是小事,但在华听风过往的人生里,却是头等心病。
安慰人的时候,把积累已久,快将对方压垮的问题说成小事,很自以为是,而且太伤自尊了,效果不会好。
尤其是安抚风哥这种敏感傲娇的小少年。
说着,她似恼了他的怀疑,拂袖转身,用背对着他。
华听风急了,怕她跑掉,伸手搭住她的肩。
而即使是这种关头,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也是虚搭着的,只要她不挣扎,他就不会真的碰到她,如此守礼又克制,视她如珍宝,他即使负责看守保护,也不舍得碰触。
“我没有小看你,”
平常话少的弊端显现,他想要解释,可是搜肠刮肚,刮穿肚皮,也刮不出像样的好听话。
“我只是……不敢相信。”
华听风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眼睫压住的眸光满布阴霾,压得低低的嗓音就在她耳畔,带有一点哑意,难而言喻的性感:“我很怕你会讨厌我,第一次这么怕。”
那必不可能讨厌你啊!
甚至想要抱大腿举高高!
她被按在他的怀里,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心脏的每一下鼓动。
夕欢的内心活动才活泼没两秒,少年的语气由密云转阴,不是她设想中的,得到治愈后变成小天使,声音像是浸泡在恒冰之下,冷得让听者齿关打颤:“你要是讨厌我,不要骗我,直说便是。我不怪你,但你如果以后不要我……”
华听风慢慢收紧怀抱,似是已然绷不住,但夕欢低眸瞥了一下他有力的手臂,隔着黑色衣料,都能看出在发力忍耐的痕迹。
如果这是已经忍耐过了,那不忍耐的他,又是何种模样?
这个想象,让她稳定的心律跳快了一拍。
“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将天海帮,整个楚国翻过来,也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