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清的身体此时微微的发红，又慢慢的变青，接着恢复了普通的颜色。不过依然闭着眼睛，昏迷不醒。

岳灵素又看了看阮云霄，顿时觉得没劲了，那种嗜血的红色又消失了。

她转身，正要走的时候，阮云霄突然抬头说道：“等一等，解药。”

岳灵素笑了笑，说道“我不想给，哈哈哈哈。你能奈我何？”

阮云霄握紧了拳头，低头看着莲清，然后突然开口，轻声说道：“如果，如果我最爱的人，杀了我最亲的人。”

岳灵素听到她的话身形怔忪了一下，停了下来，不过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

阮云霄继续说道：“那么，绝对无法原谅，不能原谅。但是，也许，只是也许，我会选择和他一起死。”

说完，阮云霄又微微的笑了一下，有几分无奈的说道：“但是，我相信他不会的。”

岳灵素怔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想要继续往下走，却几乎无法迈动步子。她的双拳握紧了，身体微微的颤动着。

良久，岳灵素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很轻很轻，几乎一下子就飘散的不见了，她说“哦，是吗？”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却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因为说完之后，她就觉得身体变得好虚弱，从灵魂深处传来一股无力的感觉。

让她几乎站立不住，眼泪，毫无征兆的那么落了下来，而且，几乎是在她察觉不到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好像明白了，她真的明白了，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吗？他是爱她的是吗？他从来没有想过抛弃她是吗？

她也许，她真的应该，不那么冲动，不那么顾影自怜。她不应该只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时候，他一定也是很痛苦的吧。

在他说，他要杀了她的时候，在他动手的时候，他可能有着比她更多的不忍心，但是，那个时候，伤心欲绝的她，并不知道，并没有在意。

那个时候……

他们是一对恋人，她以为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是，几乎所有他们认识的人，都在阻挠他们在一起，所有人都不愿意他们在一起。

她根本不能理解，所以很愤怒，但是他还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也没有什么啊，至少还有这个人在的。

但是，她无法忍受怎么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白头偕老，于是她开始想办法，她努力讨好那些人，想跟他们做朋友，可是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蝎。

后来，有一天，她跟一个人谈的时候，那个人说，她是没人要的人，那个人说，所有人都是讨厌她的，他还说，她从小就被抛弃了，以后也会一直被抛弃。

那些话，句句都如刀一般，几乎要割裂她的心脏。在他喋喋不休的谩骂中，她愤怒了，失去理智了，第一次，她对人亮出了屠刀。

她杀了人了。那个时候，她记得他来的时候的表情，他一开始是欣喜的跑过来，一句一句喊她的名字，灵素，灵素。

但是看到她脚下的尸体的时候，他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几乎是面无表情，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他退后了几步，然后冷笑着跑开了。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跑掉之后，他们，就永远也不能见面了。于是她开始追，他一直跑着。

她几乎不能思考了，最后他看她的冷漠眼神几乎让她想立刻死去。当她激动的跑过去拉住他的双手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的甩开了。

那个时候，她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她还会对他说对不起。可是他的眼神依旧很冷，只是退后，退后，然后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该死。

他冷冷的说的一句话，立刻就让她几乎丧失了理智，他说她该死，他居然说她该死，难道，他也是讨厌她的吗？他跟她在一起，一直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也对啊，那个时候，他从来不喜欢说情话，只是眼神温暖，也会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柔和的笑，在别人说她的时候，打断别人的话，然后拉着她离开。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温润的，舒服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不过，他其实并不善于言辞的，不能给她太多的承诺，但是他的眼神却很有力量。让她很安心。

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这种语句，这么冷漠的看着她。

其实那个时候，虽然说了对不起，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因为那个人，如果再来几次，她还是会杀了的。他太可恶了，触犯了自己不能忍受的禁区。

但是如果那个时候她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就算再愤怒，再伤心，她也会忍住的，她会像他以前拉着她那样跑开，在暗夜里，静静地小心翼翼的舔舐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