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并未让我安心,反而越来越觉得这风平浪静的生活渐行渐远。
在出门之前,陈图自作主张给小段打了电话,让她回去工作室把宝轮的所有相关资料拿上,直接带上电脑来我们家里,说是配合我的工作,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小段看着我,别让我带伤干活。
果然被我猜得不错,小段过来之后,她直接把我的手提电脑拿开,摆出一副帮着陈图监督我的款。
在跟小段的拉锯中,时间过得倒挺快。
下午时分,家里果然来了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姓李,他在细细翻看了我和宝轮签下的协议和后期合作的项目资料后,又很是严谨地向我询问一些细节,后面他给了个正规的授权书让我签字,然后他就走了。
走之前,他告诉我,和宝轮解约的事,大概得处理两周左右,在协商解约期间,我和宝轮的合作还在生效,我应该配合宝轮的工作,还是需要配合。
小段不知道做得好好的为啥要跟宝轮解约,但她对于我,倒是无条件信任,也没作多问,她在我这边呆到五点,我让她早点回家甜蜜蜜去了。
偌大的空间里面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下来,我整一个发呆。
最后是一阵电话铃声将我拽回现实。
漫不经心拿过手机瞄了一下,吴一迪的名字在屏幕上闪来闪去。
我想着昨晚还没对他说一声谢谢,于是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吴一迪的声音就跟池塘里面的水一样,基本上没啥波澜:“你还好?”
忙不迭的,我说:“蛮好,昨晚谢谢你。”
似乎在那头笑了笑,吴一迪:“我只是做了很平常的事,不必客气。”
再回想陈竞与吴一迪昨晚的对话,陈竞那言外之意确凿的威胁,让我的心惊之后便是凉,我不忍吴一迪因为我深陷麻烦漩涡,内心满是愧意,我有些艰难问:“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那头怔然一阵,十几秒后才传来数句:“不会。放心。你没事就好,挂了。”
他说挂电话,就真的挂了。
可是五分钟后,他再度打来,我接起,他却一言不发再一次把电话挂了。
我满是怅然,茫然无措。
接下来这几天,陈图回来得算早,他不断地倒腾着给我做饭,虽然味道不大好,但很温馨,我的心情随之好起来,伤口随着心情的回暖,痊愈得挺快。好了之后,我没法再呆在家里数绵羊,就想开工。陈图知道我在家闷得差不多,他虽然勉强,却还是答应我复工的要求。
复工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万成这边传真过来的合约,就又跟刘承宇碰了一面,把合作前的细则认真捋了一遍,万成给我这边打来了十万块的项目定金。
在我拿到钱后,陈图倒是信守承诺跟刘承宇见了一面,就在香蜜湖一号附近的咖啡厅,他们聊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刚洗完澡出来,陈图刚好回到家里,他挨着我坐下然后一把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间,语气慢腾腾说:“伍一,我想让你帮我做个选择。”
我的手覆在他的后背上,轻拍一下:“说呗。”
松开我,陈图的手扶上我的肩膀,说:“白云嶂这个项目,当初你参与过考察,做过前期预测报告,你肯定也能判定它前景不错,但以漫游目前的资金链,需要在白云嶂开发一个成熟的产业链,很是吃力。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友漫合作,另外一个是和万成,不然你帮我选?”
我看着陈图,若有所思一阵,说:“其实你内心更偏向万成?”
手覆上我的头上,陈图又跟摸小狗似的顺着摸几下,他眉头紧蹙:“你这脑瓜,怎么能那么聪明。”
我把陈图的手摘下来捏住,埋下头去,说:“你偏向万成,就选择万成。你不必因为我曾经和刘承宇有些什么过节,而有太多顾忌。在商言商,我能理解。更何况我现在也挣刘承宇的钱。我觉得挣他的钱,也算是一个恶意报复。”
反客为主将我的手团入手心,陈图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他说:“我明白了。”
一夜相拥,我们十指紧扣而眠。
紧接着,我和陈图都各自进入了紧凑的工作状态,他为白云嶂的大项目早出晚归,而我为挣那点相对于白云嶂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的蝇头小利忙忙碌碌,过得都挺累,但算是阳光明媚,直到林思爱主动找上我这一天。
这天我刚刚忙完万成的线上点击率测试,罗志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是这样说的:“伍小姐,你上个月做的那个强驴推荐路线,在今天上线,反响不错,我们林总对伍小姐有着这么强劲的户外功底很佩服,她有些专业性的问题想向伍小姐请教一下,不知道伍小姐能不能过来宝轮一趟?”
我想起李律师的叮嘱,说我在没有和宝轮达成解约之前,我应该配合宝轮的工作,于是我硬着头皮,跟罗志忠说我等会过去。
我来到宝轮已经是下午三点,罗志忠很客气把我送到林思爱办公室的门前,这才他忙他自己的。
而我站在门前深呼了一口气,再敲门而入。
门推开那瞬间,林思爱正埋着头对着电脑,她分心一阵看我一眼,倒是蛮客气地望着我笑笑说:“伍小姐,你带上门,先等我一阵,我有些工作上的手尾,需要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