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寒意里,大队大队的骑兵呼喝着奇怪的声音,来去如风。
他们猎杀着荒原里的兽类生命,连一些野草的种子都不放过。
这在这些东胡人而言便是收割,广袤的草原有着足够的空间让他们片片收割,让他们丰衣足食。
然而对于大秦的一些军队而言,这些东胡人经过的战场,便意味着扫荡。
东胡人中的修行者不多,但是也有很多类似于术器,足以杀死修行者的稀奇百怪的武器,最关键的便是给养和一些战车无法跟上东胡人的脚步。
还有援军很难到达。
至少在过去,大秦的军队还没有和东胡人交手的经验,更无多少胜利的经验。
此时这些正武司官员考虑的是既然皇宫里那名发了疯的女主人敢做这样的决定,那就意味着丁宁要面对的处境恐怕会比那里的绝大多数边军还要危险,所以没有人觉得丁宁带一些人去东胡有什么不对。
……
岷山剑宗,山雾微分。
那一座用于养伤的青殿里,谢长胜展开了一封信笺。
只是粗略的扫了一遍,他原本有些喜意的脸上便顿时一片愤怒,接着便忍不住叫了起来:“丁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让南宫采菽随你去东胡,却不让我去,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当我姐死了,对南宫采菽有想法!”
他愤怒的声音在这间青殿里回响,一直居于这青殿里的那名老实的岷山剑宗师长眉头大皱,但在接下来一瞬间,他却是愣了愣。
“快来人,我要出岷山剑宗!”
在谢长胜第二遍喊这句话时,这名身穿青玉色长袍的岷山剑宗师长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你真的要出岷山剑宗?”即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是这名岷山剑宗的师长还是有些发愣。
“他不让我去东胡边关,难道我就不能去了么?”
谢长胜大声的冷笑起来,“难道我还去不到?”
岷山剑宗没有人阻拦谢长胜,因为谢长胜本身就不是岷山剑宗的学生,只是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般遗忘了他一直赖在这里。
……
丁宁所要的两三天,其实只是用来养伤,还有等待一些人。
他在长陵,本来就是一个寻常的“酒铺少年”,并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
一匹快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马背上是一名风尘仆仆却依旧英气十足的少女。
这少女就是令谢长胜愤怒的南宫采菽。
自岷山剑会之后,南宫采菽和丁宁还未相见,这段时间里,丁宁却已经做了数件令人震惊的大事,时日虽短,却好像已隔经年。
南宫采菽在来时的路上还在想着重见丁宁时会是何等的场景,但不知为何,当真正看清了披衣等待自己的丁宁,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日岷山剑宗之外,薛忘虚死去那时。
她的鼻孔便有些发酸,又不免有些为丁宁骄傲。
待下了马,她强忍着泪意,挤出了些笑容,道:“丁宁,我真为你骄傲。”
“只是尽力做到了想做的事情。”
丁宁笑了笑,道:“倒是拖累了不少人。”
南宫采菽道:“终究是自己的选择。”
“你在岷山剑宗没多久,倒是老气横秋了不少。”丁宁看着南宫采菽又是一笑,但是接下来却是很快收敛了笑容,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和我一起去东胡么?”
南宫采菽摇了摇头。
丁宁看着她,认真道:“因为我问过了横山许侯一些事情,他也告诉我了,你父亲也将会是统领东胡边军的一位重要将领。”
南宫采菽愣住。
丁宁接着说道:“我想或许有你和我是朋友的关系,才导致皇后将他调过去,所以我想或许你和他在一处,至少你会心安一些。”
南宫采菽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然后她也浅浅的笑了起来,“能作为一名将士,在父亲的军队里战斗,不管结果如何,我也该谢谢你。”
“我想知道岷山剑宗对于其他人的安排。”丁宁看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