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回到海边的住所,晚饭也没有吃。
她去浴室洗过澡后,躺回床上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手中握着手机,却始终没有等到段叙初的回应,她便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蔚惟一睡了一觉又醒过来,大概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段叙初推门进来。
蔚惟一听到动静后翻过身去,下一秒男人的一只手掌探到她的后颈,低沉而又无奈地说:“你明知道我那些话都是无心的,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蔚惟一的脊背僵直成一条线,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段叙初掀开被子躺下来,从背后将蔚惟一搂到胸膛,“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你难道让我直接告诉囡囡你确实是我的女人?”
“惟惟,我不是不可以告诉她,但你也看到了,没有哪个小孩子会接受自己的爸爸在外面的女人。你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既然懂,为什么还为了一个小孩子跟我赌气,嗯?”
他的唇贴在蔚惟一的耳边,喷洒出炙热的呼吸,让蔚惟一的身体惊颤,她咬着唇半晌才放松下来,靠在段叙初的怀里,“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既然她不会接受我,而且我也不喜欢小孩子,那么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跟她相处?”
确实没错。
既然蔚惟一和囡囡都不愿意接受对方,那么何必去勉强相处,反而伤害了他跟蔚惟一的感情?
但是——
段叙初沉默半晌,还是低声说道:“惟惟……”,双臂抱紧蔚惟一几分,他的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蔚惟一的颈项,“我跟江茜的婚姻名存实亡,离婚是早晚的事,到时囡囡自然归我抚养,我想让你做囡囡的妈妈。这样说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蔚惟一蓦地睁大眼睛。
段叙初的意思是他会和江茜离婚,然后和她在一起吗?
蔚惟一从段叙初怀里猛地转过身去,不可置信地问:“阿初你……”
“是。”段叙初发出一个清晰字音打断蔚惟一,他低头凝视着蔚惟一,幽邃的眼眸被灯光映着,柔和而熠熠生辉,“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蔚惟一,我直接告诉你:我想跟你蔚惟一这个女人过完这一辈子,而不是江茜,或者其他人,因此你才要从现在开始慢慢接受囡囡,以后做囡囡的妈妈。”
蔚惟一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叙初的掌心抚上蔚惟一的脸,“怎么,你不愿意吗?”,看似平静地问着,实则他的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一样的翻滚。
半晌没有得到蔚惟一的答复,段叙初的眸中浮起一抹怅惘,“也是……我以前那么伤害你,而且并没有和江茜离婚,这才跟你和好没有几天,就让你也给我一个承诺,也难怪你不会相信我。”
但实际上蔚惟一不会知道,六年前她怀孕时,他比她自己本人还要更早知道,不然每晚都跟她**的他,也不会在那一段时间忍着**不碰她。
确定她怀孕的那一刻,他就想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他愿意对他们的孩子负责,对她蔚惟一这个女人的一生负责,也正因为这样,跟她在一起的两年,除了外射,他几乎没有真正避过孕。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对她说,江茜便找了过来,然后是柳秀仪,再是父亲……最后几乎段家的大部分人都找了过来。
他答应娶江茜的那一刻,就知道他跟蔚惟一不可能了,然而他对她提出分手,在意识到她要离开时,他却又后悔。
真正放她走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不在乎,他根本放不下她。
但他改变不了整个家族的决定,他退而求次,让她做他的地下情人。
结果却还是闹到那种地步。
然而那时的一切,以及六年后的纠缠,都代表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他早在六年前就想让她做他的妻子。
他也说过,只要她迈出第一步,以后他们两人一生的路,都由他主动带领她走下去。
蔚惟一从始自终都没有回应段叙初。
他们之间虽然彼此爱着对方,但毕竟没有经过考验和磨难,再加上之前段叙初给蔚惟一造成的伤害,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不够,而且段叙初至今没有跟江茜离婚,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将自己一生的青春年华交给他。
若是他一辈子都不跟江茜离婚,难道她要跟他耗一辈子吗?
她不敢赌。
至少目前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