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峤起身走过去,抬起手掌按在裴言瑾僵硬的肩膀上,低声说:“不需要给我道歉,我喜欢实在的东西,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裴言瑾一僵,随后有透明的液体从他白皙的手指间淌出来。
门铃在这时响起来。
裴言峤走去开门,看到头发上滴着水珠的裴廷清,他皱了皱眉头,侧过身子让裴廷清进去。
正准备关上门,裴言峤看到刚刚为裴廷清打开车门,此刻又坐进去的女人背影,他细长的眼眸抖地一眯,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住女人细瘦的手腕,“既然人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不然别到时候安我门一个‘招待不周’的罪名。”
女人猛地回过头来,一张妩媚而年轻的脸映入裴言峤的眼帘,这一瞬间她原本惊慌的眸子倏地一厉,紧接着迅速地反扣住裴言峤的手腕,转身抬起腿直击裴言峤的肩膀。
“不自量力。”裴言峤轻轻说出这样四个字,两人的衣衫摩擦下发出轻微的响动,几秒钟后裴言峤倾身将女人反压在车门上,一把手枪抵上女人的脑门,而与此同时女人握着的手枪,同样向裴言峤的额头压下去。
雨淅淅沥沥地下,两人始终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许久没有动一下。
***
裴廷清走进客厅后,居高临下地站在裴言瑾面前,“两个选择。”,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十月底按部就班地跟我为你挑选的女人结婚,只是从今往后你不能再打裴家财阀的主意,而是专心帮助我选定的裴家财阀继承人,只做名义上的裴家大少;当然你可以不妥协,那么我给你第二条路——永远地离开裴家,以后不能再见裴言峤一面。”
裴言瑾坐在那里,仍旧沉默不说话。
裴廷清抬起手腕看着表,“三分钟考虑时间,若是你都不选,那么——”,说着一把黑色的手枪丢到茶几上,裴廷清的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感情和温度,“自己来吧,不要逼我动手。”
蚍蜉撼大树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对于他来说,裴廷清给他的三个选择,其实就相当于一个。
若是他跟其他女人结婚,也就意味着再没有机会待在裴言峤身边,他的一切反抗就失去了意义,这样痛苦地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裴言瑾伸手拿过枪,对准自己的心口,闭上双眼就要扣压下扳机,裴姝怡跑过来劈手夺过枪丢到一边。
紧接着她用力将裴言瑾拉到自己身后,面对着裴廷清,近乎乞求地问:“请你再给他半个小时可以吗?让他先冷静冷静,而且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不然的话,你也不会给出他两条路。”
裴廷清低头盯住裴姝怡的眼睛几秒,转过身背对着她,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再过来,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裴姝怡让人先送裴言瑾去楼上的房间,转过身看到裴廷清快要走出去,裴姝怡轻轻地开口,“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裴廷清顿住脚步,高大修长的身形立在客厅的灯光下,头发上圆润的水珠一颗一颗滴下来,“你误会我很多次了,我早就不在乎。”
裴姝怡站在裴廷清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她发现最近裴廷清瘦削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很落寞,比任何时候都要孤单。
她的心尖骤疼,低下头攥紧手指,咬了咬下唇,试图辩解着,“你没有对我说,我不知道言瑾他喜欢的是男人,你让他结婚是为了改变他的性取向。我以为你是为了裴家财阀的利益,为了更好地控制言瑾,让他成为你的工具,我……”
“事实结果证明我错了。”裴廷清打断裴姝一,似乎很累一样,他的嗓音沙哑,“我一直以为很多东西是我可以掌控的,不可逆转的,我也必须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