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尚未说话,盛祁舟挑挑眉毛,用温润的声线说:“原来是这样。”,他的目光从两人亲密的姿势处一点点划过,俊秀的眉眼忽地一沉,带着讥诮和惋惜看向蔚惟一,“那我真替阿初感到不值,他爱的竟然是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另一方面也降低了他的身份和品味。”
说完后盛祁舟不顾蔚惟一的反应,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反问身边的凌越琼,“你说是不是,段叙初和蔚小姐的形象在你心中一落千丈了吧?”
原本蔚惟一打算忍一次,依照她的修养,一般情况下不会跟人起冲突,尤其对方还是她曾经的上司,但听到盛祁舟“侮辱”段叙初,她实在忍无可忍,拉开椅子猝地站起身,“二少的身份如此高贵,而且每天日理万机,请不要像某些低俗无聊的人一样,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流言蜚语上。”
“真的只是流言蜚语吗?”裴言峤唇畔的弧度沉下去,伸手又要去搂蔚惟一的腰。
谁知蔚惟一直接端起红酒杯子,“刷”地泼到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冷笑着说:“反正过都过去了,段叙初也不可能再回头,你侮辱我一次,或是一百次,在他心目中都没有区别,所以我在乎什么?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盛祁舟,面对这种情况他的筷子咬在唇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气场凌然的蔚惟一,而裴言峤头发上的酒液淌到脸上,狼狈不堪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你们自便吧!”蔚惟一拿过自己的包,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开门就走了出去。
裴言峤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红色的酒液滴下来,反应过来后他豁地起身,抽过纸巾擦了一下脸,连招呼也不打就大步走出去,很用力地摔门而去。
盛祁舟低沉地笑出声来,拿过手机把电话打给段叙初,“阿初,很久没有看到你的老婆,倒是没想到变得这么泼辣,真让我刮目相看。”
他的印象中蔚惟一就是最完美的大家闺秀,矜持孤冷,很少在公众场合跟人翻脸,何况是当着他盛家二少的面泼酒耍脾气,若换做别人,不管因为什么事情,这种修养不足说发飙就发飙的人,在他这里很难打高分。
这边办公室里段叙初正吃着让下属打包来的饭,闻言他拧起眉毛,“泼辣,她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形容?”
于是盛祁舟言简意赅地把刚刚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段叙初的眉毛先是舒展,又挑起来,“哦?”,他推开手边的饭盒,唇畔噙起一抹笑意,衬得整张脸越发俊美,“你在哪里?请你吃顿饭。”
事实上这段时间里,除了每晚失眠外,他的饮食也很不规律,以往有囡囡和蔚惟一,他习惯下厨做给她们,而如今他几乎不进厨房,都是在外面的餐馆,或是让下属打包回来凑合着吃,一个人过也就这样了。
盛祁舟在电话那边报了地址,段叙初收起手机拿过外套,他叫来下属叮嘱过几句,便一个人开车赶去盛祁舟那边。
***
下班后蔚惟一去学校接囡囡,特意把早上收的那束玫瑰花带回家,囡囡看到后眉开眼笑地问:“好漂亮,是不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爸爸真浪漫。”
蔚惟一牵着囡囡的手往屋子里走,柔婉笑着说:“这花是有人匿名送到妈妈公司的,所以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爸爸。”
囡囡纠结地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又说:“妈妈不好意思,那囡囡帮妈妈问问爸爸。若不是爸爸送的,以后这种花妈妈就要拒收。”
蔚惟一在沙发上坐下,“好。”,若是段叙初送的,这说明段叙初心里还有她,不是他送的,也可以试探他是否还在意别的男人追求她。
囡囡拿出手机,很快地把讯息打给段叙初,“爸爸,早上时你有没有匿名送玫瑰花给妈妈?若不是爸爸送的,那么就有其他男人跟爸爸抢妈妈了。囡囡是不是要把花丢掉?”
段叙初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不耽误囡囡这个宝贝女儿的电话和讯息,半分钟后就回复过来,“花是爸爸送的,不过爸爸想给你妈妈惊喜,以后每天都会送过去一束,但不能让她知道,跟她玩玩猜谜游戏。囡囡也要保密知道吗?”
蔚惟一:“..........”
果然是他送的,这也就代表他有意要再挽回这段感情了吗?
如果.........如果他和裴言洁已经离婚了,那么她或许可以说服自己再接受他一次。
但送就送了,还不让她知道,他何时变得这么恶趣味了?不过回想起来,以前他用毛毛吓过周医生,可见这男人也有小孩子气的时候。
女人爱花爱钻石是天性,蔚惟一伸手把放在茶几上的一大束玫瑰抱过来,娇艳欲滴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蔚惟一心里很甜蜜,又担心花朵很快会凋谢,正要去找花瓶插起来,囡囡已经抱了花瓶过来,“妈妈,把花插到水里吧。”
周医生拿来剪刀递给蔚惟一,蔚惟一开始修剪花枝,而插花也是一门艺术,尤其是日本比较注重花道,蔚惟一这种闺房女子当然特意学过,她让囡囡在旁边看着,教给囡囡插花的基础。
囡囡站在那里看得很认真,偶尔点点头,或是询问几句,蔚惟一见她很感兴趣,这才想起来对囡囡其他方面的培养。
玫瑰花插好后,囡囡趴在茶几上满眼惊艳地看着,“这样看起来更漂亮了,妈妈真棒,囡囡也要学会。”
蔚惟一把剪掉的花枝丢掉,避免伤到囡囡,她返回身把囡囡抱到怀里,“那囡囡还喜欢什么?钢琴、芭蕾,或是武术?”
若是囡囡喜欢枪支弹药这些,她也可以考虑以后把囡囡送去军队,只是这方面她还没有来得及和段叙初交流,不知道段叙初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想。
囡囡摇摇头,有些迷惘地说:“没有讨厌的,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不过.........”,囡囡说着双眼越来越亮,满是崇拜之情,“若是囡囡像爸爸那样就可以了。会做饭、会弹钢琴、会做生意,还会治病..........等等这些,反正囡囡什么都要会。”
蔚惟一:“..........”
怪不得这孩子这么依赖段叙初,原来除了是爸爸以外,她竟然那么崇拜段叙初,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连她这个大人都很钦佩段叙初,但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达到段叙初那样的高度?
他什么都精通没有错,然而他曾经付出多大的努力,那些年刀尖舔血、枪林弹雨又有多艰辛危险,他所受的苦,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
蔚惟一希望囡囡多才多艺,但她不想让囡囡像段叙初那样辛苦,段叙初的看法应该和她一样。
蔚惟一摸着囡囡的头发,柔声说:“改天我问问你爸爸,现在你去写作业,妈妈去厨房做晚饭给囡囡。”
在对囡囡食物的营养搭配上,蔚惟一也花费了不少心思,而且她自己很喜欢下厨为囡囡做吃的,也因此宴会应酬这些,她几乎都推掉,每天尽量抽出利用更多的时间陪囡囡。
这些年段叙初一直在努力给囡囡营造家的氛围,而如今段叙初不在这个家里,换她抚养囡囡,各方面她都不能委屈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