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杀一儆百的做法很有效果,在听不到其他反对声后,她重新坐下来,“我们继续开会吧。”
这种时候还能临危不乱,在某种程度上蔚惟一已经让原本对她颇有微词的几个人刮目相看,心里猜测或许真是章经理制造出来的绯闻,又纷纷选择支持蔚惟一。
两个小时后结束会议,蔚惟一回到办公室后看到一个多小时前段叙初发来的讯息,“我坐在车子上看到一种很漂亮的花木,拍下来发给你。”
蔚惟一点开彩信功能接收,果真看到手机屏幕里大朵大朵盛放的火红色凤凰花,也有他的一行字,“惟惟,我说过要陪你看花开花落,哪怕我不在你的身边,我也会跟你一起分享,让你知道每当这时,就是我最思念你的时候。”
蔚惟一抬手捂住嘴,眼泪没有预兆一瞬间汹涌而出,连忙又擦掉,她输入一行字发给段叙初,“嗯,今年我们可以一起看凤凰花了。”
紧接着手机就震动起来,蔚惟一吓了一跳,连忙调整好情绪,接通后她柔婉地唤着段叙初,“阿初。”
段叙初没有听出蔚惟一声音里的异常,他的心情很好似的,带着笑低沉温柔地说:“我们心灵相通,我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就回我讯息了。”
“我也是刚结束会议,看到你发来的讯息后一点也不敢怠慢,立即回复给你了。”蔚惟一心里酸涩,唇畔却是含着笑,“我们家的凤凰木也该快开花了吧?好期待能和阿初你一起看。”
“我也是。”段叙初停顿一下,忽然问道:“你的声音听着不对劲,是不是哭过了?”
蔚惟一原本还能承受得住,听到他温柔的询问,她刚止住的泪水又涌出来。
电话那边段叙初听到蔚惟一的哭泣声,他的语气里透着心疼和焦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告诉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
“我没事。”蔚惟一立即说道,装作很开心很解气的样子,“我刚刚跟章经理大吵了一架,终于把他解雇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老婆了。”
蔚惟一想到章经理骂出来的那些话,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但真正听到了,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所谓。
电话那边的段叙初皱着眉,睿智敏锐如他,怎么可能判断不出蔚惟一话里的真假?但他并没有多问,“嗯,你早该这样做,我支持你。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有时间再给你打。”
“好。”蔚惟一收起电话,打开电脑看到她不给回应躲避记者的报道,蔚惟一无力地靠回椅背,猛地阖上双眸。
而这边的段叙初从某个餐厅走出来后,他坐回车子把电话打给周医生,言简意赅地问:“周医生,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关于惟一的。”
周医生不主动告诉段叙初,但既然段叙初打电话过来了,她只有如实汇报给段叙初。
段叙初听到后面色微微一变,不是他不够冷静,而是他担心蔚惟一的处境,想到刚刚在电话里蔚惟一的哽咽声,段叙初的心一阵绞痛。
他攥紧手指压着怒火吩咐周医生,“你联系盛祁舟他们几人,让他们威慑那些媒体杂志报,先把在蔚蓝集团蹲点的那些人记者清除掉,其余的交给我回去处理。”
“我知道了。”周医生提起来的心一瞬间就放了下来,在她眼里只要段叙初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段叙初挂断电话后,又自己第一时间订返回的机票,随后对前面开车的下属说:“把所有的行程取消,现在立即去机场,不要再返回酒店了,我放在酒店里的东西,你之后再帮我送回去。”
“是。”下属有些吃惊,不明白t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向来从容不迫的段先生如今紧张,甚至丢下几个单子不要。
***
中午快下班时周医生在电话里告诉蔚惟一,他们利用各种关系联系上与媒体杂志有合作的几个客户,让他们撤销对那几家杂志的赞助。
杂志社的生意受到威胁,也知道是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于是上司只好把在蔚蓝集团蹲守的记者叫回去,承诺停止报道这件事。
蔚惟一长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想到段叙初干预进来,“我知道了,麻烦周医生了。”
周医生安抚着蔚惟一,“不用担心,不是多大的事,我们会解决好。”
发生了这种事,段先生不可能让蔚小姐一个人独自面对,几个小时后段先生回来,一切就好办了。
蔚惟一挂断电话,简素在这时敲门进来,“蔚小姐,楼下的那些媒体记者已经走了,蔚小姐可以下班出去用餐了。”
蔚惟一准备打包回来吃,只是想到这样不爱惜自己,若是被段叙初知道了,段叙初不仅会责怪她,他自己也很心疼,蔚惟一甜蜜地笑起来,起身拿上包走出去。
大厅外确实没有媒体记者了,蔚惟一钦佩周医生他们的办事效率,一个人走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开出来,驶向某家私房菜馆。
谁知车子停下,打开车门时的一瞬间突然有个不明物体向蔚惟一的额头飞过来。
蔚惟一目光一厉,侧过身子躲掉,那个鸡蛋便碎裂在车窗上,蛋黄在干净的玻璃上拉下一大片痕迹。
蔚惟一正惊讶间,第二个东西又向她砸来,她又一次躲开后猛地回过头去,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了一群大妈,手中提着菜篮子纷纷把里面的番茄鸡蛋之类的砸来,口中持续骂着“情妇”、“小三”、“婊子”、“贱人”之类的污秽字眼。
毋庸置疑这些人必定都是汤钧恒找来故意闹事的,蔚惟一连续被砸到后,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认出她是头版头条上的人物,也纷纷加入其中。
蔚惟一扶着车门低头站在阳光下,看着头发上的蛋黄淌下去,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听着那些侮辱谩骂声,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言不动。
过了两分钟到达了的忍耐极限,蔚惟一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再撞出一条路后离开。
忽然间她被人从后面抱住肩膀,那人用挺拔的身形和健硕的胸膛将她纤柔的身子完全笼罩住,抵挡着那些谩骂和砸来的东西,将她保护在安全的空间里。
耳边似乎也变得安静,蔚惟一看到男人黑色袖口上精致的纽扣,她猛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