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 乔西著一身整齐西装坐于窗边的白色钢琴前, 手指起落中悠扬旋律潺潺而出, 微闭着眼的面上满漾着享受的神情。
见到这般, 郑弘逸眉蹙一分,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又为什么在这里弹钢琴?
还不待郑弘逸想出乔西这突如其来的莫名行为具体为何时, 就见琴房门自外被拧了开来,紧接着熟悉的身影显现琴房门后。
耳麦中旋律戛然而止, 乔西动作止住,睁开眼挂着绅士又得体的微笑扭过了头,“黎忻,你终于来了。”
音落刹那, 郑弘逸清晰的看到,屏幕中少年的视线在触及琴房中多出人的那刻,如被惊吓到般退了整整一大步,看着不远处扬着一脸温润绅士笑意的人, 瞪的滚圆滚圆的眼眸中,闪烁着的是无尽的惊恐与毫无保留的惧怕。
几乎在这个瞬间,郑弘逸一直安放在办公桌上的拳猛的一收,心中忽的涌出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觉得,他即将就要知晓令少年无助, 害怕, 恐惧, 绝望的那个被一直掩盖起来的真相。
办公室的郑弘逸没有动作, 因为目前所有全部都只是他的猜测,他没有掌握最直接、最有力关于乔西‘虐待’少年的证据。
若乔西单只是国际上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自是不必这么麻烦,但乔西却不止是这般,他曾经治好过U国皇室的公主,若郑弘逸不能拿出百分之百的证据,那么有着U国皇室作后盾的乔西,在这份模凌两可的录像面前完全可以倒打一耙,所以,现在郑弘逸需要百分之百的证据。
虽早已让安保在别墅周围随时待命,可郑弘逸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加速着,屏住呼吸,他的视线一眨不眨盯在屏幕之上,注意着画面中每个细小的末节,手机也被他攥于掌心,准备随时让安保出动,避免少年再受到丁点伤害。
耳麦中没有丁点声音传来,昭示着此刻琴房之中安静的可怕的气氛。
琴房门前,褚景然的视线紧紧的锁定着不远处的男人,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离开,可他的脚却好似粘在了地板上般,怎么也抬不动步,现在十点了。
此刻他的身体急剧的害怕恐惧着,可脑海中的思绪却是分外的清醒,这是一场思想与本能的拼杀。
乔西也不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看着他精致的小脸寸寸被苍白所代替,清澈无霾的眸底被雾气点点填满。
无助,惊惧,害怕,绝望的情绪于眸中一点点蔓延,占领,绚丽的仿若鲜花凋谢枯萎的刹那,那般美丽的想让人于他身上填满所有的色彩,看到他更多脆弱的瞬间。
终的在过了近五分钟由生到绝望的过度后,房门前的褚景然抬着艰难的脚步小步挪进了房间。
哪怕是透过屏幕的阻隔,郑弘逸也能感受到少年每步抬起与落下的艰难,每步微小挪动间,周身满溢着的无助与绝望,仿佛不远处所及不是他日日触及的钢琴,而是修罗炼狱般的存在。
终的,在行进于钢琴面前时,于屏幕前郑弘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直微笑坐于钢琴前的男人竟然将浑身颤抖的人直接横抱起,放于了大腿之上,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于普通拥抱间,男人腿间不应该有的生理反应。
啪——
办公室外的助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
办公室地板上,此刻狼藉一片,曾经于郑弘逸最为喜爱的青花瓷具被拂落于地,彻底摔作粉碎。
郑弘逸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屏幕中的画面,血液像是彻底沸腾咕咕翻滚的开水,传递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