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鉴,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以下犯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
一直处于微敛目的褚景然顺视所见,自己现在乃是坐着而非站着,身上锦袍暗沉,纹理大气,袖料入手柔滑,质感极佳,再加上自己所处还在俩者对话中间,心中于自己的身份,有了大概定位。
低于皇上,高于嫔妃。
只是……具体为谁?
轻抬目,褚景然不动声色的扫视了眼四周,这是间布置的极为奢华的宫殿,精栏雕栋,朱漆黛瓦,下首正中央跪着位著蓝色襦裙清丽可人的女子,此刻她满脸的泪痕,颇有种梨花带雨的意境,显然这就是方才一直开口自称臣妾之人。
而殿边两侧,端坐着七八位装扮隆重容貌一等一的女子,她们虽有不少被吓的面无血色,却丁点不敢有所异动,全部恭恭敬敬的于侧垂首不语,在她们面前的案上,无不摆放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美酒珍馐,显然原本这是在举行着什么宴会。
就在没有时间接收520号剧本的褚景然,正在不动声色观察着四周一切,猜测着自己的身份时,忽的他敏感的感觉到,自右侧上方,一束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蓦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按捺下心神,垂目轻移,褚景然看清了那束视线的主人,同样也是主位上掌权此刻在场所有人生死的男人。
男人著一件玄色的广陵蟒袍,及腰的的黑发被拢于髻冠中,端着酒杯的姿态带着两分肆意随性。
他的五官生的极为俊美,剑眉凛眸,只是对比五官,褚景然首先注意到的是,潆绕于他周身的那抹不显的气质,虽被那表面随性的肆意遮掩的极好,但那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散发出的若山川海岳般压于胸前,令人喘不过气的强势,还是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令褚景然微有不安的是,现在他竟从那双如夜色浓稠化不开墨的眸中,窥不清任何的所思所想,而面对这双穿透力极强的眼睛,他却有种被看透全身上下的错觉。
短短瞬息,褚景然头脑思绪万千。
宴会,嫔妃,皇上,那自己的身份是?
墨九君的视线中,不远处那人淡淡抬眼,眉心殷红的水纹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而变的旖旎生动起来,那双看着他的眸,却依旧是冷如寒月,平静的没有丁点波澜与起伏。
近四五秒心思各不相同的对视后,墨九君收回眼,拿起案上的青花瓷壶,边给自己杯中斟着清酒,边道:“要不境尘国师卜卦请神灵示之,查查这胆大包天之人到底为谁……”
杯中酒满抬眼,他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挑着似笑非笑的唇,轻吐出两个字,“如何?”
话落的瞬间,褚景然明显的感受到了无数双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褚景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国师。
可这个身份却并不能让褚景然心安两分,因为上首人用的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是那话里字外皇权的强势极其明显。
再者,就在上首人说这句话的短短功夫间,褚景然清晰的扑捉到了对方眸底一闪而逝的冷意与嘲意。
还不待褚景然想通俩人之间可能出现的敌对与其他,随之他就极为敏感的觉察到在这众多的注视中,有着一道异常露骨的视线。
眸含秋水,望月切切的情意绵绵。
这决不是普通陌生人或者萍水相逢人能流露出的视线。这是褚景然头脑中首先冒出的想法。
紧接着,想通另一点的褚景然,下一秒只感毛骨悚然。
据他方才观察所得,此处除了皇上,好像就只有后宫的妃嫔,那这道视线……
褚景然的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