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晦暗、压抑无数个日日夜夜后彻底崩塌的疯狂。
血色覆盖中的封宅在暗夜中透着两分诡谲的妖冶,伴随着封泽有节奏脚步踏踏入内,室内灯光慢慢的被一盏盏点燃。
脚步未有任何停留,他打开暗室,一路至了封宅最核心——中堂。
执首而立,眸光停在了最前方。
极品檀木方案上,呈阶梯状,摆放着一个个古朴的棕黑色繁复木盒。
就见那盒口扣着梅花锁,锁身撰着‘封’字烙印,细看下,偶尔还能看到自那小小的封字上,不时闪过的缕缕不起眼的白芒,仿佛无形的镇压着盒内的什么东西般。
封灵盒。
封氏百载传承中,无数无法彻底灭杀的妖灵皆拘至此,建以整座封宅为阵眼,辅佐镇压。
然而百载传承过后,因为种种机缘促就,这座中堂中所有妖灵,皆成了封泽手中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最大王牌。
但掌握这股绝对力量的同时,也不是没有风险与代价。
拘役印虽然能让封泽暂时号令万灵为仆,却有着极大反噬的可能,而一旦出现反噬,封泽将会成为第一个祭品不说,整个世界可能就真的再无宁日。
所以,哪怕是被一逼再逼,封泽也没有选择这最为可怕的一条路。
但现在……
男人低敛隐藏于黑暗中的五官上,划开一个癫狂的弧度。
他只想抢回来!
抢回那个人,哪怕他全忘了,哪怕他对自己恨欲其死,那又如何?
他要将那个人锁在身边,拉着那人一起腐烂,一起堕魔。
执念也好,疯魔也罢,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这个世间是毁是灭,与他又有何种关系?
他只想把他的尾尾抢回来!!!
取出一方匕首,封泽划破手指,暗色涌现的那刹,整个中堂蓦地红光大亮,被笼罩在红光中方案上的封灵盒,全部开始剧烈的颤抖。
这是来自灵魂的压制。
一室的诡异红光中,无数血珠自盒内冲天而起,瞬息在虚空中幻化出无数妖的幻影,它们或残忍,或冷漠,或妖娆,或血腥……
然无论是何种面孔,当初又是何种颠峰,或蕴多向澎湃的妖力,在面对站于堂中已然执念若魔的封泽时,全部都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我的主人……”
……
某秘密研究所
无数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诺大的实验室里忙碌走动着,白炽的灯光射洒在精密的仪器与泛着冷色的玻璃上,平添着几分冰冷的调。
实验室最中间处,置放着一个手术台,手术台全方位被钢化玻璃环绕,上嵌无数锁扣,与铁环,而此刻,其上正躺着位闭着眼模样倾城的少年。
少年虽是闭着眼,但通过那精琢的五官也能窥见那是怎么的一副绝世容颜,安详熟睡的他,就若那误入俗世间的天使,给人一种极不真实若生于画中的错觉。
手术台旁,白大褂博士看完手中的数据分析后,再次把风向手术台上人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色彩。
竟然真的是妖皇血脉!!!
压抑住自己粗重的呼吸,男人紧攥着拳道:“准备开启潜能激发疗法!!!”
他定能缔造一代妖皇传奇!!!
褚景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温馨而幸福的梦。
梦中有一个人,他陪着自己成长,陪着自己开心,陪着自己伤心,陪着自己走过了一个白天与黑夜。
自己生气时,他会哄,自己开心时,他会笑,自己捣蛋时,他会投以自己一个无奈而宠溺的眼神。
他给自己起名,他给自己做饭,他抱着自己看电视,他温柔的亲吻着自己,与自己许下一辈子不分离的誓言。
可是……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忽的某天,他不小心松开了那个人的手,他想再去牵起他,却发现那个人离他愈来愈远。
黑暗中,他怕极了,他不停的朝他跑,他不停的叫他,等等我,等等我,可是那个人好像听不到,那缕光离他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别走,等等我,等等我……
无尽的奔跑中,他忽感一阵强烈的剧痛自大脑中传来,那种感觉就你是一只手硬生生的被塞到脑海中,粗暴而蛮横的搅动着。
他疼的摔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的每块肌肉好似都跟随着每一口的呼吸痉挛着。
地上的他,惨白着如纸的脸,忍着泪流满脸的湿,颤颤的抬头,看像了那离他愈来愈远的光。
无助,委屈,害怕,痛苦……
他想叫住他,他想告诉那个人,他好疼,好疼好疼。
可是……
“啊——!!!!”
手术台上,原本紧闭双眼的少年,在电击疗法刺激下,蓦地张眼,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你是谁,你是谁?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