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把毯子拿开的时候,我们都惊讶的看着他,他的左腿已经截肢到了腰上,右腿没有知觉的垂在地上。我背他的时候,觉得他轻的不像话。
“是走过去就到了吗?”我问温煦。
温煦的呼吸打在我的后脖颈,让我觉得有些痒痒的,不过很快他移开了,“对,就在那一块。”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黄色花海,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我把温煦放在轮椅上,温煦为我们解释说:“这种花叫黄玫瑰,是苏莉最喜欢的花了,她说,红玫瑰太俗了,黄玫瑰不妖艳,就像她一样,在世间是最普通的。”
“所以你就为她种了这么大一片的黄玫瑰?”刘露突然说道。
温煦看了她一眼,低声笑了笑,随即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可是,她还是走了,她还是走了。”
刘露看到温煦的眼眶红了,她想把温煦抱着,给他温暖,但是,她取代不了一个去世的人,那个女人,不知不觉之间就在她的心里当做了竞争对手。
我觉得,可能是他看到花海就会想起他的妻子苏莉吧。
我看着这一片花海,所有的花都开的很茂盛,没有一朵枯萎,张果果突然把我拉到了一边,她悄声对我说:“我闻到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不过又一想,“会不会是温煦的妻子死后,被他埋在了这里呢?”
张果果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我却心里不再淡定,因为,温煦绝口不提他的妻子是怎样死的。他一直在标榜着自己是如何爱妻子,另外他把我们带到花海,是想证明他对于苏莉,是真爱。
但是,既然是真爱,为什么他在我们谈及苏莉是如何去世的时候,不愿意提起她的死因呢?
而他也并没有说,他把尸体埋在了这片花海里...
忽然细思极恐,在他一个人在死过人的房子里住了五年,并且,他把妻子的尸体埋在花海,而他用妻子的肉身养着花。那么他每天都活在什么世界?
我现在看着温煦那张笑着的脸,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在他微笑的背后,会是怎样的?我突然好奇,苏莉的死亡会不会和他有关呢?
温煦正在和刘露谈话,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灼热,他看了我一眼,虽然他是笑着的,但是我却头皮发麻,有些起鸡皮疙瘩。
“亲爱的贵宾,我们回去吧?”
温煦看起来在和我们大家讲话,但是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我心里咯噔一下,迟迟动不了。
刘露第一个离开,紧跟着的是陈德发,而我却不想靠近这个温煦了,总觉得有什么在膈应人。所以最后是王胡子把温煦给背过河的。
李狗儿落在后面和我并排走,莫林娜也在我的右边,我的心思全在温煦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当中,丝毫提不起精神,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对了,你早上说的脚步声是怎么一回事?”莫林娜见我有些心不在焉,踢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啊,哦脚步声啊,就是那样啊。”
“你咋回事,想什么?”
见李狗儿问我,我就把刚才的猜测给说了出来,李狗儿沉思半晌,他瞧着在王胡子背上的温煦,又看了看我,“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莫林娜这次突然站在我的这边,“你千万别看他的眼睛,要不然他会掌握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