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虽年纪不大,但是声音浑厚和他父亲如出一辙,他虽然从未掌管过集团任何事务,但是靳言这些人的为人处事风格这些董事都颇为了解。靳言的性格和他父亲年轻时很像,所以他这么一说,大家倒是不敢太为难于他。
我冷眼观察着会议桌上这些董事们的表情,大家或交头接耳,或一脸茫然,或目光锐利,或微微思量,总之神情各异。
靳言见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又说:“请大家放心,父亲现在已经苏醒,意识清醒,但是行动仍有不便,目前还需要密切治疗,所以暂不接见任何人,一切指示皆由我来传达。现在,烦请各位董事按照从前开会的步骤,逐一陈述事情,接下来一切都将由我代理,李董事协助我处理,希望大家看在与父亲多年共事的份上,一起共度眼下的难关。”
靳言话刚说出口,那位陈董事就冷哼了一声,随后大声说道:“眼下你父亲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情,一切怎能让你一个小孩说了算?”
“欸,”李敏连忙站起来,然后说:“靳言作为董事长的长子,董事长多年以前就有心让他多多历练。既然现在董事长大病未愈,一切由靳言来抉择也理所应当。我看,我们大家还是多说说眼下的难题吧,依我看那,本色今年,难办咯……”
李敏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李敏说完后,其他人纷纷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于是接下来,每一位董事都开始向靳言“诉苦”,纷纷开始诉说现在的种种窘境。
我这时才知晓,原来因为当初筹建本色大厦、诸多董事持反对意见、但是靳言父亲依然我行我素地建起了这一栋高楼,已导致了董事会里诸多矛盾的发生。后来又因大楼的筹建问题导致资金周转困难,再加上今年金融危机的影响导致本色旗下诸多企业一片萧条,原本是吸金主力的娱乐行业因为近年来势头不对逐一关闭,最后连本色娱乐会所都因为靳言和沈紫嫣的问题、被靳言父亲大方赠送给了沈家,虽然这件事上靳言父亲早有安排不让诸位董事及股东吃亏,但是也导致了诸多问题。
此时随着靳言父亲遭遇车祸、问题逐一浮出水面,一切的难题都摆在了面前,而更为关键的是,靳言父亲一直以来奉行的都是独裁统治,一直以来没有培养过得力助手,更没有形成派系这些董事表面上虽然迎合靳言父亲,但是背地里早已沆瀣一气,见如今势头不对,就纷纷开始发难。第一场董事大会,就已经有好几位董事提出来要撤出资金退出董事会。
那个李敏,虽然表面上处处拥护靳言,实际上却是在推波助澜,几次三番煽风点火,使得整场董事大会变得剑拔弩张,有两位董事当众吵闹起来,其中一位竟中途退场拂袖而去。
一场大会开完,靳言明显力不从心,面无血色坐在那里,看他这样烦心,我心里不由得跟着焦急。
李敏再度走进会议室,走到靳言身边坐下,随后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啊,我和你父亲在一起多年,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你父亲究竟实情如何,你告诉伯父一声,伯父好为你做主。你看现在人心涣散一盘散沙,接下来万一股东们都知道,纷纷要求撤资,实情就难办啦!”
靳言心里明白李敏就是罪魁祸首,本来应该笑呵呵陪他演戏到底,但是他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听李敏这么说,不由得窝火万分地说道:“李伯伯,我认为这种时候,您不应该推波助澜。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别忘了当年我父亲是怎么一路提拔,你才能有今天。怎么如今我父亲一有不测,你就开始煽动大家落井下石?!”
靳言此话一出,李敏脸色大变,我也吓了一大跳,心里不由得责怪他过于轻率,可是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父亲性命危在旦夕,这些昔日跟随他父亲的人非但不关心他父亲的安危,反而个个都惦记着自己的利益,他那么血性的一个人,一时习惯不了这种尔虞我诈的虚假场合,难免沉不住气。
李敏气得面色铁青,指着靳言好半天,这才说:“靳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李伯伯说话?!刚才是谁为你挡枪,是谁帮你说话?!好了,看在你年轻的份上,我不和你追究这些!你不肯说就算了!公司的事情我看,就凭你的能力也处理不了!哼!”
李敏气得拂袖而去,靳言的拳头握在一起咯咯作响,如果以他以前的脾气可能早就冲上去把这些虚情假意的人暴打一顿了,可是他在拼命隐忍。就在李敏快要消失在会议室的那一刻时,他噌地站了起来,我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靳言,稍安勿躁。”
我这么一拉,他顿时清醒过来,当他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他气得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骂自己道:“妈的你是不是蠢?你这么说了,那混蛋更要提防你了!”
我忙拉住了他的手,我说:“靳言,别这样,我明白你的心情,这里人多眼杂,不能露出蛛丝马迹,我们赶紧回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