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
一个开启的“天窗”,从天窗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这里是哪里?”她有些茫然,望着被铁栅栏封住的天空。
难道是被人囚禁了?
这里,许是个地牢吧。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子弹贯穿的伤口。
早就消失不见了,只是头还很疼。
扶着身边潮湿的墙壁,婉兮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有没有人……
放我我出去~
此地只要一张嘴,变成传来阵阵回声。
地牢会这么空旷吗?
眯着眼睛,看了几眼头顶的“天窗”。
往前走了几步,流水声更大了。
再往前踏,差点一脚踩空。
一收脚才看的仔细,前头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暗河。
暗河水流湍急,水下蕴着蓝光。
像是蓝色的荷花,又似一只只水母游动。
“莫不是到了元术镇的下水道了吧?我怎么会在这?!”婉兮终于想明白了,此刻她多半是在元术镇的地下。
在吴军阀来元术镇之前,元术镇是没有地下排水设施的。
千百年来,只要一下雨。
必有涝灾,波清河不知道多少次漫上来了,
后来吴军阀到了镇上,派人按照德国人的图纸。
在元术镇的地下,修了下水道。
德国人是一根筋的直脾气,给了钱就好好办事。
下水道做的,都能通火车了。
从此以后,但凡下雨。
只要下水道入口不堵,雨水都会顺着下水口。
流入下水道,从暗河离开。
这时,一个带着回音的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特别沉重,应是个成年的男子。
他一边走,一边道:“我也好奇,你怎么会到我的地盘。”
“何……何天硕,你一直都躲在这里?!”婉兮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素手在身上摸索着,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怎也找不到,才想起来。
昏迷之前和吴采采,是被金军阀挟持了。
何天硕缓慢的靠近,“我不躲在这,岂不是一早就被你们抓到了。”
“别……别过来!!”婉兮结巴道,娇躯颤抖起来。
金军阀给了她一枪,她都能毫发无伤。
说明她命硬,阎王爷都不收。
此刻,若死在尸妖手里。
岂不憋屈?
何天硕哪管她害怕发抖,冷冷的发笑,“即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就别怪我借你饱餐一顿。”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岳零落的血脉。”婉兮身后就是一堵墙,根本就退无可退。
情急之下,只能抬出岳家小姐。
何天硕反倒狂笑出声,“你以为抬出她来,我就会饶了你吗?”
“你敢动我一个寒毛,我看你死后怎么面对她。”婉兮娇叱道。
何天硕在黑暗中,泛着红光的眼神有些悲哀,“是她负我在先,我凭什么为她保全后人。”
“她……负的你?”婉兮微微一愣。
他坚硬如钢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若遵照婚约跟我在一起,她又岂会被山匪强行玷污。”
“她跟你有婚约嫁给别人是不对,可跟被山匪玷污有什么关系。”婉兮无法呼吸,肺都要炸开了。
他愤怒道:“那些山匪掳走她,是为了报复姓吴的那个独夫,你知不知道他屠过城,害过无数条人命。”
听及于此,婉兮的心凉了半截。
想起那日他初到元术镇,提及岳零落被山匪劫走。
口气是多么的鄙夷,全然没有半分心疼。
也许岳零落的死,在他眼里不过是咎由自取,他就更不会怜惜她腹中有岳氏血脉的骨肉了。
“放——放开我……”婉兮垂死挣扎,身子的气力却越来越少。
窒息之下,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忽然,水中灵光一闪。
有一浑身银蓝的怪鱼飞出,往婉兮怀中飞去,“妈妈。””
鱼儿身上,有很强的气劲。
生生的把婉兮,跟何天硕分开了。
“眨……眨么眼!!”婉兮虚弱的唤了一声。
那鱼儿甚是古怪,鱼腹中伸出细长的四肢。
四指小爪,牢牢的扯住婉兮的衣服,“你这尸妖,离我娘亲远点。”
龇牙咧嘴的样子,明明是很凶的。
看起来,却呆萌可爱。
“这是个什么东西?”何天硕一头雾水。
在这世间。
他自问难逢对手,怎的这鱼震开他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