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佳清,在面对这样的情形,在将来有一日若查到她真的与月家有关联时,她才不会难以接受。
为何墨子悠会如此肯定阮佳清与月家有关联,那是因为月怜微生前,曾提过不止一次关于自己妹妹的事,可月家从来不曾说过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只当是月怜微病糊涂了,在说胡话罢了。
月怜微说,她总是梦见自己妹妹,她日子过得这样好,可她妹妹却处于水深火热中,正在受罪。
她每病一次,便要说一次这样的胡话。
如此病了一阵后,便香消玉损了。
“月夫人,我是晋王妃,只是与你女儿长得相似,但跟月家却是毫无关系。”阮佳清冷静地道。
她很能理解一个痛失女儿的母亲的心情,可她跟什么月怜微真的毫无关系,若不是此番来了弄月国,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上竟有与自己相貌如此相像之人。
“晋王妃……”月夫人呢喃着这三个字,而又转头望了一眼晋王,看着他神情中对阮佳清的相护与关系,便已了解二人的关系。
“是我糊涂了,只是你跟微微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才会如此。”月夫人虽是如此说着,但她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阮佳清的脸庞。
见到阮佳清之后,她心里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心没来由地痛着,又悲又喜。
上天夺去了她的一个女儿,如今又把她的另一个女儿送回来了。
这些年她做善事,吃斋念佛,为的就是想替自己的孩子积德。看她的孩子,活得这样好,而且脸色红润,身子康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活泼的气息,真好,真好啊……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哪里人,姓什么?”月夫人望着阮佳清,一声一句地开口问道。
这样的话,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口中问出来,着实是太过于冒昧,阮佳清本不想回答,可看到月夫人这样一副殷切的神情,才缓缓回道:“我是大楚人,父亲姓阮,我娘亲姓陆。”
姓陆……
月夫人身子明显颤了颤,接继着,她又笑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
只见晋王脸色一变,怒着目看了一眼墨子悠。
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妇人,抓着阮佳清问东问西,着实另他不悦。
且不说阮佳清跟月家有没有关系,即便是有关系,那又如何,如若阮佳清是从小被抛弃呢,那么她也要认这门亲么。所以,他根本看不上什么月家,更不希望阮佳清跟他们有任何的关联。
她唯一的身份,是他的夫人,是晋王妃。
“伯母,深夜了,子悠先带你去歇息。”墨子悠走过来,想要扶月夫人,却被她轻轻推开了。
若她不问个清楚,今夜恐怕是一夜无眠了。
这个孩子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是当年她送走的那个孩子……如今命运让她们母女相遇,她又怎么会轻易错过这个机会呢。
“孩子,你告诉我,你是哪年出生的?”月夫人痴望着阮佳清,半刻都不肯放松。
阮佳清回道:“这位夫人,我与你们月家确实毫无关系。”
面对阮佳清这样冰冷的态度,月夫人的泪顿时就落下来了。
“伯母,晋王妃今日赏梅,感染了风寒,需要歇下了,你也先回房去睡吧。”墨子悠轻声道。
一听到他说阮佳清着了风寒,月夫人立马就担心起来了,生怕这孩子也生了病,立马道:“那赶紧找大夫人来看看吧,不要让风寒加重了,早些歇着着。”
看着她这样关切的话语,阮佳清即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免有些动容。
月夫人依依不舍得离开,不能影响了孩子休息。
她的微微身子是最弱的,从小便一直生病,若不是遍寻了众多名贵的灵丹妙药养着,恐怕根本活不过十岁。
过了十岁那个坎,月夫人以为微微便能长久地活下来了,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命动的安排。她的微微那么温婉有礼,才华横溢,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老天竟也不放过。
自从失去了女儿,月夫人便整日以泪洗脸,一双眼睛都哭伤了,如今看什么东西都看得不真切,特别是在夜间,即便是燃了几盏灯,仍是视物不清。
待墨子悠把月夫人带走后,阮佳清才好奇地开口问墨子矜。
“我跟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微微姐,真的长得很像吗?”
墨子矜点点头,“不止是像,是一模一样。可微微姐的性子,跟你却是天壤之别,你喜动,她喜静。而且你健康活泼,可微微姐却是常年汤药不离身。”
说到这里,墨子矜眼神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