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儿呢?”阮佳清要下地,她要去看看琼儿,就当作是最后告别。
“王妃,别去了……”春雨跪在地上拦她,泪又要落下来了。
可阮佳清哪里听春雨的劝,现在她只想去看一眼琼儿,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如今虽大仇得报,可琼儿却再也无法醒来了。
她就是有着再大的本事,能够用积分换出更多的东西来,却无法换回琼儿的一条命啊。
“王妃,奴婢求您别去了,让琼儿好好走吧。”春雨落下了泪,她与琼儿的感情也很好,她去看过一眼。
琼儿现在整个面部都浮肿了,根本看不得,若是她泉下有知,定是不想以这样的面目示人的。
阮佳清在梦里哭了一宿,现在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安安静静地,端起那碗药汤给喝了,她要好好的,才不会辜负琼儿对她的用心。
看到王妃把药喝了,春雨抹干了脸上了眼泪,对阮佳清道:“奴婢去厨房找点吃食过来,王妃等着。”
说完,便一溜烟地走了出去。
从前,琼儿在的时候,总是千盯万嘱,一定要好好照顾好王妃,而且要事无巨细。
琼儿跟春雨二人是轮流值夜的,有时琼儿不放心,夜里醒了也要来看上一眼。如今琼儿不在了,可她说过的话春雨却历历在目,她一定会代替琼儿好好照顾王妃的。
阮佳清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的悲伤与失落交集着,觉得十分难受。
这桌上还放着琼儿来未曾绣完的肚兜,她说这是要绣给未出世的小世子穿的,上面绣的是一尾金色的鲤鱼,只绣到了一半,还差尾巴未曾绣完。
阮佳清端起绣框,接着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她最不擅长刺绣,而且也没有耐心去做这些,琼儿心思细,闲来无事就喜欢绣点香包之类的,所以她跟阮佳清的娘亲陆氏也最是合得来,经常一起讨论绣品跟图样。
阮佳清想起琼儿教过她的针法,她试着一针一针地去锈,可最终把那条金色的鲤鱼绣得不成样子了。
阮佳清这才崩溃地嚎啕大哭出声,她终于接受琼儿已经死去的事实了,正因如此,她才悲伤得无法自已。
春雨端了早膳进门,看到阮佳清这副样子,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王妃,你怎么做起绣活来了,是刺伤手了吗?”
阮佳清泪眼朦胧地抬头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把眼泪止住,将悲伤藏回眼底。
“琼儿的丧仪准备得怎么样了?”阮佳清淡淡地问。
“王爷吩咐过了,福伯正在办。只是承东很难过,他昨夜到现在一直未阖眼,而且滴水未尽。”
如今整个王府都被胧上了一层悲伤的神色,本是喜事,如今变成了丧事。
阮佳清用了一点早膳,这才出门。
放眼望去,原本铺的那些喜庆的红色,全都不见了,换成了一白茫茫的一片。
再有一个月,琼儿本应是最美的新娘,可她却再也醒不来了。
承东的伤心,大概无人能及,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被人杀害,他又自责自己保护不力。无论是谁去劝他都没有用,哪怕是晋王命令他吃点东西,他也只是愣愣地跪在琼儿的棺木前纹丝未动。
阮佳清心情沉闷不堪,加上有孕在身,整日里都是乏力,只能卧着床才好一些。晋王如今只要一有空,便来陪她,没了承东这个得力助手,他免不得要多跑几趟军营。
这是丧仪的第二日,春雨说,承东还是不肯吃东西。
这样下去,哪怕是个铁人也得病倒的。阮佳清起了身,打算去劝他一劝,只是她还未出门,福伯便来了。
“王妃,有件事要请示您……”福伯正色道。
阮佳清眸底有着一抹疲倦之意,回道:“福伯,府里的事你大可作主。”
“只是王妃……这件事奴才拿不定主意的。”福伯神色有些难为。
“你说来听听。”
“承东说,既然王爷与王妃已经赐婚他与琼儿,所以他今日要跟琼儿举行婚礼,让琼儿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福伯叹了口气道。
承东还真是个痴心人,他待琼儿的真心,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福伯还是不免讶异。
阮佳清也大惊,心里有些动容,眼角都温润了。
“这件事,本妃同意了,你去办吧。”阮佳清缓缓地道。
若是琼儿泉下有知,一定会开心的。这辈子承东与琼儿缘深情浅,未能相携共老,但承东此举相信一定会感动上苍,换来下辈子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