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湖最是漂亮,带着淅沥沥的春雨,这湖上泛舟的风景犹如一幅优美的画卷,美不胜收。
墨子悠的船是特意打造的,每年他到苏州城的时候,都免不了要来游玩一番,曾经他答应过月怜微要同她一起来,只是月怜微身子不好,苏州太远,她根本去不了。
今日与阮佳清游湖,他倒觉得遂了自己的心愿。
她盈盈地站立在前方,那般安静与美好,风拂过她的发梢,更添了几分美。墨子悠看她要看呆了。
“苏州城的美景果然名不虚传,还有这里的小食也是极好吃的,不知道墨公子尝过没有?”阮佳清看风景看累了,这才回到位上坐下,把肩上的披风摘下来,一旁的春雨接过,站在了她的身后伺候。
“苏州城我经常来,但是却不曾有时间停留好好赏一下景,尝一下美食,若是阮小姐得空的话,是否可以与子悠一同游玩几天。”墨子悠勾唇笑了笑,替阮佳清倒了杯茶,眼神温柔如水。
“好啊,恰巧我也缺个伴。”阮佳清喝了口茶,便磕起了瓜子来。
春雨的脸色极难看,不管眼前这个墨子悠长得如何英俊如何潇洒,她就是喜欢不起来,总有一种他想将王妃拐跑的错觉,所以处处提防着他。
墨子悠眼尖,哪里会错过她的表情,但他却是假装不知罢了。
“尝一下这个点心,你有孕在身,这种小食最是开胃了。”墨子悠将一盘点心推至阮佳清跟前。
“谢谢。”阮佳清也不推辞,便尝了几口,味道甚是好,甜而不腻,想来吃了也不会发胖。
“我听子矜说,月怜微是你的未婚妻,而我又同她长得如此相似,墨公子不会把我当成是她了吧?”
阮佳清明亮的眸间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似在不经意间问道。
墨子悠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只是瞬间,很快便恢复如常。他不曾料到阮佳清会主动提起微微。
微微……微微……这个另他心痛的名字。
他何尝不知阮佳清不是她,他何尝不知自己已经彻底地失去微微了。可他仍然固然地相信,一定是他的深情感动了上苍,所以老天才会把阮佳清送来他身边,再续前缘。
即便她不是微微,那他也可以把她当成是微微,谁让她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
“不,你们是不同的。”墨子悠半晌,才回道这样一句。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阮佳清看到墨子悠眼底的忧伤,觉得十分抱歉。
据墨子矜说,他哥哥是一个十分痴情的人,否则也会在初次见到她时那样激动,把她给错认了。
不止是他,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月怜微。
“自上次在弄月国一别,月伯父与伯母两人都十分想念你,特别是伯母她因为思女心切,本就有心疾,如今更是一病不起。”墨子悠淡淡地提着,并不想给阮佳清施加压力。
听到他提起月夫人,阮佳清的心里有一丝心疼油然而生。
“我问过我娘亲,我不可能是月家的女儿。若你有机会,便替我转告月老爷与夫人吧。”阮佳清一时意乱,连茶都冷了却未知,喝下去冰冰凉凉的。
“阮小姐,其实你是不是月家的女儿,你心中清楚的,子悠只是局外人,不便多说了。”墨子悠淡淡地观察着阮佳清的神色,两人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对恃着。
“是吗?那墨公子这次到苏州,与我真的只是偶遇么?”阮佳清扬起明媚的一笑,就这样盯着墨子悠看,似乎要看到他的心底里去。
真是个聪慧的女子,为何她什么都能猜到,墨子悠头一次感觉自己有了压力。
阮佳清跟月怜微,真的是不同的。
月怜微的聪慧是内敛的,而阮佳清则是锋芒毕露,从不掩饰自己。
“既然阮小姐这么说,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这番前来,是受了月伯父跟伯母之托,将阮小姐劝回月家,认祖归宗。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另有其人,但你骨子里,流的真的是月家的血,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阮佳清继续笑了笑,她的笑容犹如盛开至极致的蔷薇,这种笑容里,更另墨子悠猜不透她了。
“月伯母说,当年将你送走时,你身上戴了一个宝物,叫千年血玉,这是月家的传人才配拥有的东西。”墨子悠继续道。
阮佳清的面容微微变色,难怪娘亲说,这块血玉很重要,让她一定要去寻回来。
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虽然她没有深究到底,但早已猜到陆氏在逃避些什么。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当真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
难怪,同是相府的千金,阮茂军却对她那样冷漠,她以为她只是不受宠罢了,谁料到她不是他亲生的。
可当年之事究竟如何?阮佳清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谜团里,怎么都走不出来,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