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现在农村也都不让养猪了,这猪粪味儿是打从哪里来的?”
狐狸随手一指,邢如意看到了一个猪圈。
“私下养猪?”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况且这么小的村子,谁会管呢。”
才说完,就看见一个村民赶着一群羊从村中的小路上经过。羊,一看就是散养的,因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
“外面来的,找人的?”放羊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他们,停了下来:“有烟没?借跟烟尝尝。”
邢如意刚想说没有,狐狸就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放羊的。
邢如意看傻了,因为刚刚那个画面怎么想,怎么别扭。
“我认得这个烟,是好烟。”
“薛贵山家,你知道吗?”
“你们是去贵山家的?”放羊的吸了口烟,一脸的满足感。
“嗯。”狐狸点头,见邢如意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烟,就把烟盒递了过去。
邢如意彻底变木头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穿着汉服,神仙一样的狐狸竟也会给人递烟,还会把烟递给自己。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狐狸居然带着烟。这画面,太不协调,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才行。
“你们是贵山的亲戚?看穿戴不像啊。贵山家我知道,要真有你们这样的亲戚,早就宣传的村儿里人都知道了。”
“贵山家里出了事儿?”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来看热闹的。”放羊的来了兴致:“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是第一波来看热闹的。看在你刚刚给了我一根好烟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贵山家的这个热闹看不得,弄不好,会招惹晦气的。”
“什么晦气?”
“什么晦气,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倒霉,很倒霉。就拿我来说吧,我只不过赶着羊群在贵山家门口转悠了一圈儿,我的羊就了五只。五只啊,这得多少钱,心疼的我血都掉光了。”
“这贵山家到底怎么了?”
“不清楚?”放羊的探了下脑袋,人往后一靠,一蹲,蹲在了块儿石头上:“那我再仔细跟你们讲讲。”
“讲讲。”邢如意很懂规矩的又递了根烟过去。
“这贵山家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名叫小魁,今年得有二十五六了吧。打小学习不好,初中毕业之后,被贵山送到城里的某所技校,毕业之后找了份工作。活该他们家走运,这小魁在技校学的那个东西居然是个很挣钱的,现在每个月光工资都得有四千多。女儿比儿子小三岁,叫灵灵。人如其名,长得挺水灵的。
这女儿比儿子学习要好,可这贵山不是东西,他重男轻女,觉得这女孩子读书读的再好,将来挣钱也是给婆家挣得。灵灵勉强读到高中,贵山就让她出去打工,还给她找婆家。找来找去,找到了李广才他们家。”
“李广才,也是你们村的?”
“早先是,现在不是了。”放羊的抹了把鼻子:“在我还上学的那会儿吧,李家就在村子里办的有喇叭厂。那时候,村里喊话用的都是大喇叭,李家的生意不错,都做到全国了。后来,这喇叭厂倒闭了,李家挣够了钱,就搬到了城里,据说这李广才脑子活,路子广,在城里开了个唱歌跳舞的,又挣了不少钱。
大概是十年前吧,李广才和他媳妇突然回来了,说是要把老家给翻新翻新。喏,就那栋小楼,二层的,就是李广才回来盖的。咱寻思着,这是在城里有钱了,回来显摆显摆呗。楼,盖好了,李广才跟她媳妇也就过年那两天回来住住,他那两个孩子倒是很少见。”
“那这薛灵灵又是怎么跟李家牵扯到一块儿的?”
“要不咋说贵山这该死的运气好呢。要是正常情况下,这李广才的儿子肯定得找个城里的姑娘吧。虽说这灵灵长得也不差,可农村姑娘,到底不如人家城里的娇贵。可偏偏,该这贵山走运,这李广才的儿子在城里跟人飙车,结果出了车祸,伤了腿,瘸了。这腿瘸了,心气儿却是一点儿都没落下。这长得一般的姑娘他看不上,长得好看的人家也看不上他,说来说去就说到这薛灵灵头上了。一个有钱,一个有长相,一拍即合,亲事算是定下了。”
“这是好事儿啊。”
“是好事儿,可后来的事儿就不好了。”放羊的吸溜了两下鼻子:“都是国人,都知道规矩,这定亲男方是要给女方家彩礼的。这贵山收了彩礼,第一件事儿就是给自家翻新房子,说是怕姑娘出嫁的时候让人笑话。有钱盖房,咱也想得通,要是我有钱,我也盖个小楼住住。”
“那是这盖房子的时候出问题了?”
“可不是咋地,当时咱们都在。”放羊的站了起来:“别看这贵山有钱了,可骨子里封建的很,老旧的很。这人家盖新房,都是红砖配着白楼板,现代化的,跟城里的小别墅一样的。这贵山呢,还是老一套,平层,大屋,上大梁。就这木头,这大梁,还是拐外抹角花了大价钱从别处买来的。你说傻不傻,傻不傻?”
“很正常,有人喜欢大别墅,就有人喜欢普通的民房建筑。”
“姑娘说的也对,可这贵山不该小气,不该故意欺负人家匠人,不该拿人家匠人开玩笑。结果好嘛,也不知道是谁,在贵山家大梁上藏了只死猫。当天晚上,这贵山家就闹了猫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