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雷岽隼负手而立,仰头看天,风拂过他衣襟,将他白袍吹得猎猎作响,这居高临下傲视苍穹的样子,简直不可一世。
接下来一连数道彩光飞来,分别化为五男一女落在他周围。
最明显的还是那唯一的女子,相貌美而恬静,一身素纱宫裙怀,一头青丝垂落膝盖,怀中抱着一只碧绿如意。
此女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与之截然想法的则是旁边这个骑着偌大黑豹、身背黄铜大葫芦的邋遢大汉。
在他旁边依次排过去,还有一身紫金道袍的庄严老者,留着短发穿着破僧衣的抠脚和尚,身着青色布衣拄拐的长眉长发佝偻老人,以及一身墨绿劲装手拿红缨大砍刀的方脸中年男子。
“既然都到了,《太乙真经》下半部拿来吧,你们留着也无用。等本道主晋入仙人之境时,定率领长生道整合天下,到时算你们一分功德,就免了昆仑罗浮这些地方死罪。”雷岽隼淡淡道。
“《太乙真经》,你是说这个么?”
雷岽隼朝佝偻老人看去,一见到那手上白绢时,瞳孔一凝,喜色溢于言表,先前一派淡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抓,那白绢就落到了他手上。
“果然是真的!哼!算你们识相!”雷岽隼拿了白绢塞进袖口,说完便想走,却不料一阵彩光从天照下。
原来,他头顶上方云彩,不知何时已化成了一只偌大瓶子,这瓶子倒置空中,表面如羊脂细腻,瓶身如镜能照见周围种种。这瓶口发出一道七彩虹光,将雷岽隼罩在其中,后者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不能动分毫。
“羊脂玉镜瓶!没想到这等宝贝也被你们请来了!”他眼神这时再次变换,显露惶恐,可话锋一转,眼神再次转冷:“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又能奈我何?”
他浑身一抖,但听冰块碎裂之声,那投下来的七彩虹光立马就如琉璃般碎了。
六人大惊,立刻各施手段,但雷岽隼却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西边飞去。
“不好,那里是我南国青州之地!”邋遢大汉一拍豹子,率先追了过去,其余众人哪敢怠慢,纷纷化为流光追去。
……
苏湘城外某个村庄里,小院落内,书房之中,黑衣长发的的年轻人正提笔作画,落笔之时,就见他平静如水,英俊沉稳的脸上眉头一皱。
“当真是作孽,留不得。”
说完,他手抓起桌上装水的青瓷水钵子,往窗外随手一扔,水钵子化为流光,朝东窗而去,消失不见。
……
雷岽隼一路疾驰,他明白,有那羊脂玉镜瓶在,他今日讨不了好还算轻的,很有可能会直接陨落此地,若长生道没了他这么一根柱子,垮掉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还不能死。
只要遁入南国,就不怕这群练气士方士追杀,哪里蝼蚁太多,他们不敢大开杀戒。
眼见着就要到南国境地卢元城了,这是一道清光飞来,他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其上面所带的威能,让他感觉心惊胆颤。
很快,清光就砸中了他。
雷岽隼最后的记忆,就是发现,这清光竟然只是一只水钵。
随后,他便在爆鸣之中,化为了天地之间的一缕飞灰,就连神魂逃离的机会也没有,而那两张白绢,却被水钵装着,回到再次回到了书房内。
年轻人伸手接过从窗口回来的水钵,从中拿起两张白绢看了一眼,道了句“还不错”,便将其扔进了身后书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