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下乱流之中颠簸许久的明月拍打着棺材:“后夕昼……”她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不断地拍打棺材,“后夕昼!”
不知道颠簸了好久,也不知道她随着海浪被冲到了哪儿。只是,这棺材里充满着一种绝望的漆黑,再也没有人托着棺材在深海里游走,而她无能为力!
棺材噗通破水而出,海浪轻涌拍打在棺材之外,明月知道已经浮出了水面,她猛然拨开棺材盖。
一望无垠的海面之上空无一物,海石岛已经完全从水面消失了,这口棺材渺小得如同一只小小的鱼。
明月茫然地望着四方,看着天边的斜阳,大概推测出海石岛的方位,然后朝着那个地方大喊后夕昼的名字。
除了涌动的海浪一点回音都没有。
如果海石岛消失的话,那阴阳极石的禁锢就应该跟着消失,后夕昼的力量就会恢复,这样他一定会没事!
只是如果,他还没来得及逃离阴阳极石的范围呢?
或是已经被击沉入海底呢?
这种恐慌在一天之内发生了两次,赵明月有些抓狂地揪了揪头发,她确实很讨厌后夕昼,甚至想杀他的念头不止一次两次。
但此刻她真的……不想让他死!
四面的海水头一次让明月有种晕眩的感觉,是不是该叫风凛苑他们过来帮忙找人?对,叫风凛苑与雪儿过来……
赵明月刚要召唤风凛苑。
水面有血水涌上来,明月一惊立刻趴到棺材便大喊:“后夕昼!”
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水底冒了出来,赵明月从来没觉得那张诡异的面具这么亲切。看他朝她游了过来,忽然有种喜极而泣的错觉。
他用力的大手抓住了棺材的边缘,另一只手将一个袋子丢进了棺材里,是那袋沧海石花。
明月一见这东西勃然大怒:“你疯了吗,居然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后夕昼对她的愤怒已习以为常,她经常莫名其妙地对他发火:“我们不远千里不就是为了这东西?”
“你的命重要还是这些破石头重要!”
后夕昼怔忪看她急红的眼睛,觉得这一趟真值,他声音也软了些:“这么点分量的石头还不至于会把我怎样。”
那肩膀上的汩汩冒血的伤又算什么?
明月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托着他的手臂:“上来。”
“无妨……”
“让你上来!”
生搬硬拉地将他拖进棺材,又将那袋石头远离了他一些,看他血流不止的肩膀拧着眉说:“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