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将领在大帐门口禀报道:“启禀军帅,为首五人已经抓到,请问该怎么处置?”
论相贵冷冷道:“我不是说过立刻处斩吗?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
“可这五人都是将领!”
“是将领就更要严惩,不杀不足以严肃军规,无论是谁,一律处斩,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帐外将领只得叹口气,转身离去了。
.......
半夜里,论相贵忽然被士兵推醒了。
“军帅,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论相贵迷迷糊糊问道。
“吐谷浑士兵烧毁了仓帐,出现大量逃亡!”
“什么!”
论相贵霍地翻身站起,困意全消,他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
论相贵忽然听见外面有喧闹声,他一把推开亲兵,气急败坏地走出大帐,只见帐外乱成一团,远处火光大作,那是仓库被烧了。
论相贵气得直跺脚,怒斥周围士兵道:“还不快去救火,把粮食和羊肉给我抢出来!”
军营内大乱,士兵们四处奔跑,无数人端着水盆,拎着水桶赶去救火。
龟兹城内的唐军也被惊动了,郭昕闻讯来到城墙上,注视远处军营里的大火,隐隐听见敌军大营内有叫喊声。
“大帅,如果敌军发生内讧,这是不是我们的机会?”几名将领低声道。
郭昕摇了摇头,“就算是内讧我们也不能出城作战,风险太大,必须谨防敌军使诈!”
“但郭长史不是已经断了他们的粮草吗?”
郭昕昨天接到了郭宋发来的鹰信,得知郭宋的军队已经消灭了吐谷浑和吐蕃两支军队,彻底断了对方的粮草,如果敌军出现内乱,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郭昕还是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对方出现的危机,我们更不能冒进,一旦我们中计,郭长史那边就前功尽弃了。”
几名大将眼中露出愧色,一起躬身道:“还是大帅考虑周全,我们知错!”
郭昕微微笑道:“不过究竟情况如何,天亮我们就知道了!”
.........
仓帐的火已经被扑灭,近千石青稞被烧掉一半,刚宰杀的新鲜羊肉也被烧毁了三成,但燃烧最猛烈的还是草料,根本无法扑灭,只能等它自己烧成灰烬,但和草料堆放放在一起的数十架攻城梯全部被烧成焦炭,无法再使用。
除此之外,还有两千余名吐谷浑士兵逃亡,估计就是他们怀恨放火。
但损失粮草和部分士兵逃亡都还是其次,关键是军心开始出现崩溃迹象,军营内目前还剩下九千士兵,八千人是吐谷浑士兵,吐蕃士兵只有一千人,如果其他吐谷浑士兵发生哗变或者大规模逃亡,一旦被龟兹城内的唐军意识到,那他们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论相贵知道他们无法再呆下去了,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他随即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一刻钟后,近一万吐蕃联军悄然离开了龟兹城,骑马向蒲昌海方向撤退。
天渐渐亮了,城头上的唐军士兵发现了城外敌军大营已空无一人,急向主帅郭昕汇报。
郭听随即率领十几名将领出城查看情况,大营确实已经空了,只剩下一顶孤零零的中军大帐,地上到处是吐蕃士兵丢弃的各种垃圾和杂物,破碎的盔甲,折断的刀剑,还有一些破烂的毛毯。
南面的仓库更是一片狼藉,一袋袋浸泡在水中的焦黑粮食,烧成炭的羊肉,还有烧成灰烬的草料,旁边还横七竖八堆放着数十架烧得黑漆漆的攻城梯,大部分都被烧断,无法再继续使用。
郭昕这次放下心,敌军是真的撤退了,他回头对将领们道:“告诉城内,吐蕃军撤退了!”
消息传到龟兹城内,城墙上和城内顿时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