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叹了口气道:“这个团伙……和太子殿下无关,我们这个团伙,说来话长……”
“那就说说看,说了便不纠缠你们。”
陈正泰很难启齿道:“我们这团伙,叫失败者联盟……”
“……”
“师弟啊,你看师妹,她母妃的出生不好,在宫中也不遭人待见,这是不是失败者。还有我这师兄,看上去体面,可实际上,陈家已是家道中落,虽说现在稍好一些,却也可称之为失败了。失败的人总和失败的人在一起,结成联盟,这不就是失败者联盟……”
李承乾一听,乐了。
说实话,第一次见陈正泰,他便觉得陈正泰这个家伙,似乎总有许多新鲜的玩意。
要不,怎么他总能讨父皇开心呢,李承乾昨夜一宿未睡,复盘了陈正泰和父皇的奏对,发现这个家伙……简直口里生了蜜一样,因而才对陈正泰格外的留心。
现在听到这失败者联盟五个字,一下子抖擞精神:“这样说来,孤也是失败者,孤虽为太子,却总是令父皇不满意。来来来,算孤一个,二皮沟我久闻大名,还未见过,孤也要去,你若是不肯让孤去,孤这就进去,活剐了你的三叔公。”
陈正泰大惊失色,无精打采的样子道:“不要啊,师弟不要啊……”
李承乾乐道:“只是吓吓你,走吧。”
…………
“阿爷,阿爷……”养猪闲暇的陈正德兴冲冲的找到了三叔公。
三叔公坐在小厅里喝茶,翘着腿,口里咿咿呀呀地哼唱着琵琶曲儿,见了陈正德来,又是心疼又是嫌弃:“怎么了?”
“阿爷,方才太子来啦,我听门子说的。此后,太子和堂兄一道去二皮沟了。”
“呀。”三叔公一下子从座上要跳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正泰不得了,老夫当初是怎么说得,他是陈家之虎啊,他出生的时候,我见他脑袋上冒光呢……啧啧……这下好了,只要攀上了太子,我们陈家复兴有望。”
“不过……”陈正德幽幽道:“不晓得是不是太子殿下对阿爷有成见,他在门前和堂兄说话,口口声声说要活剐了阿爷。”
三叔公的脸又青又白,面上的笑容还凝固着,浑浊的老眼扑簌,他背着手,来回踱步,突然眼睛眯起来:“吾观太子此人,乖张多戾,贪婪无度,只恐这样的人不能长久。如此看来,皇四子李泰虽是尚在幼冲,却是聪明伶俐,知书达理,莫非天命不在太子,而在四子李泰……喂,正德,正说着话,你跑个什么?“
正德已不见了踪影,只听到他气喘吁吁的丢下一句话:“小猪饿了。”
…………
二皮沟这儿,已建起了一座座临时的粮仓,数不清的粮食络绎不绝的运来。
当然,最令人瞩目的,还是许多散养的鸡鸭。
陈正泰和遂安公主蹲在地上,见两只雄鸡怒发冲冠,作战斗状,一时看的出神。
李承乾则不同,随来的宦官给他摆了一个锦墩,令他舒服的坐下,一旁还预备了一个小茶几,斟上了茶水。李承乾端起了茶盏,呷了口茶,宦官忙给他用羽扇扇风。
李承乾显得失望,他还以为有什么乐子瞧,放目看去,却全是鸡鸭。
哎,他在心里叹息,原本以为陈正泰是有趣的人,现在看来,他竟是这般的低俗。
李承乾环视了四周一眼,百无聊赖的样子:“陈正泰,你爱养鸡?”
陈正泰蹲着,很不雅的样子,看着那雄鸡,口水不争气的流出来:“不,我……我爱吃鸡。”
遂安公主道:“我也爱吃鸡。”
李承乾惊诧道:“阿妹,平日宫里的有的是鸡,也不见你吃。”
遂安公主道:“师兄爱吃,我便爱吃。”
李承乾:“……”
遂安公主和自己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毕竟是自己的妹子,只是李承乾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子,似乎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时陈正泰看了养尊处优,一边喝茶,一边惬意享受宦官伺候的李承乾一眼,道:“我有一种鸡,若是做出来,保准让你们永生难忘。”
李承乾撇嘴:“又是你那养生汤?那滋味确实好,父皇爱喝,本宫也爱喝,可若说永生难忘,倒是过了。”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的东西多了,哪怕是昨日的多味花生,起初自是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可吃的多了,也不过是好吃而已。
陈正泰乐了:“师弟不信?”
李承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