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笑着问李回道:“李爱卿觉得神武军还有机会挽回吗?”
李回苦笑一声道:“回禀陛下,双方从实力上看应该是势均力敌,但微臣发现西军更擅长夜战,韧性更好,这些细微的优势使他们占据了上风,现在他们兵力也占优,胜面已经很大了,神武军想翻盘只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赵构兴致盎然问道。
“回禀陛下,第一个可能寄希望于西军出现重大失误,比如体力不支之类,但从跑步成绩来看,西军体力充沛,主将陈庆非常冷静,指挥得当,微臣估计出现重大失误的可能性不大了。
第二个可能性是神武军出奇兵,比如主将单挑,张宪把陈庆挑落下马,那他们也能反败为胜。”
李回望着岳飞正在给张宪交代战术,他估计对方就在说这件事。
这时,秦桧问道:“请问枢密事,如果神武军故意示弱,诱敌深入,会不会出现转机?”
李回摇摇头笑道:“秦相公有所不知,如果时间长或许可以设下体力陷阱,但下半场也只能一刻钟,来不及了,如果他们示弱,非但不会有反噬机会,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
范宗尹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一介武夫罢了,真正上了战场,还得需要文官来统领。”
吕颐浩微微笑道:“这个陈庆倒是文武双全,颇有几分儒将的气质,我倒觉得他能独挡一方。”
吕颐浩在关键时刻的这句话说到了赵构心坎上,赵构淡淡道:“字确实写得不错!”
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所有人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校场之上。
下半场一开始,双方便全力以赴,没有半点采用策略的迹象,双方都很清楚,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策略都没有意义,只会使自己陷入全面被动。
甚至王贵提出使用集团战术也被岳飞否定了,集团战术虽然能减少士兵伤亡,但在对方的灵活战术下,他们也同样无法歼灭对方,只是把上半场的失利拖到终场。
西军更是进攻激烈,完全是上半场比赛的延续,他们越战越勇,凭借他们擅长夜战的优势,渐渐地又压制住了神武军,再次占据上风。
赵构摇了摇头,笑着对李回道:“比武还是要看实力,看样子,神武军不会再有转机了。”
李回注视着校场笑道:“陛下再稍等一等,微臣感觉神武军要出奇兵了。”
“哦?”赵构眼睛一亮,目光再次投向校场内。
校场上,神武军主将张宪心急如焚,对方不仅配合默契,而且士兵的能力很强,擅长夜战,体力充沛,下盘极稳,他们几次冲击都无法冲破对方阵型,反而使自己军队损失惨重。
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张宪一催战马,手提金枪向敌军主将冲去。
主将单挑一向引人瞩目,这也是实战对抗赛中的一个特殊规则,如能一方主将能挑翻对方主将落马,比武立刻结束,落马主将一方将输掉整场比赛,哪怕他的军队一直占据上风。
张宪号称岳飞麾下第一猛将,他手执一杆虎头錾金枪,招式凶狠,凌厉狠辣,在平定乱匪李成的激战中,曾力敌十二名匪将。
正因为规则中有主将单挑一项,岳飞再三考虑,才让武艺高强的张宪为新兵主将,而没有选择王贵,单挑获胜只限于主将。
张宪目光早就锁住了陈庆,他绕过两军大阵,从侧面向陈庆疾奔而去。
刘琼远远看见,大喊道:“统领,对方主将来了!”
陈庆也看见黑暗中冲来的张宪,他方天画戟一摆,大笑道:“张将军,这么快就没有信心了吗?”
张宪也不答话,双手拧枪抖动,枪尖立刻化作漫天金花向陈庆刺来。
陈庆见对方来势凶猛,他不慌不忙一挥长戟,‘当!’一声脆响,漫天金花消失,枪头被戟刃精准地磕开,这让张宪大惊失色,他当然知道,自己抖出的数十个虚枪头对方不可能一一看破,但对方却知道自己实枪头在哪里?
这就意味着,自己再多的虚招式在对方眼中都可以视而不见,自己遇到麻烦了。
张宪一阵头大,能斩杀完颜娄室的大将,自己果然遇到劲敌了。
他反应极快,顺势一枪向陈庆战马的马头刺去,这一枪又快又狠,规则是将对方敌将掀落下地为赢,但这是比武,不是战场,不能真的刺杀对手,那对战马下手就是最好选择。
陈庆早料到他有这一招,不等对方使招,他双腿一催战马,战马瞬间加速,张宪一枪刺空,他心中大骇,此时他的后背空虚,出现了漏洞。
不料对方并没有抓他的后背,而是两马交错而过,张宪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他的战马忽然一声惨嘶,轰然倒地,张宪也跟着被掀翻在地。
刚才两马交错之时,陈庆没有抓张宪的后腰,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松懈他的防备。
就在张宪为躲过后腰漏洞庆幸时,却一时忽略了战马的安危,陈庆却抓住这个机会,一记回戟斩,月牙戟刃精准地劈断了张宪战马的后腿。
‘当!当!当!当!’急促的钟声敲响,比赛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