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阳无奈地解释:“那张员外与他那小娘子正是应了‘一树梨花压海棠’之语。”
常慕托着腮,眨巴着一双纯真的眼,问:“梨花?海棠?那小娘子有了身孕,和这些花有甚关联?”
徐丹阳不禁疑惑,这是哪一双奇葩爹娘教出来的乖儿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见常慕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没得法子,只得硬着头皮道:“张员外已然奔八十去了,他那小娘子才十八,梨花雪白如白发,海棠红艳似红妆……”
至于梨花压海棠嘛,嘿嘿,自是鸳鸯被里成双成对之意,登时,常慕通透了,一张俊脸羞得通红。
徐丹阳暗暗一笑,续道:“听说早年间,张员外娶了大妇后仍放荡不羁,流连青-楼楚-馆,那家中大妇为他生下两子后,一气之下,便挥刀……挥刀伤了张员外的命根子,当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如此,你觉着那小娘子肚子里的孩儿是张员外的吗?”
常慕托着腮,唏嘘不已:“难怪我才道了喜,那张员外就让下人把我狠打一顿,撵了出来……”
徐丹阳的心底“噌”地蹿起了一股名为“同情”的火苗子,常慕啊常慕,你恭喜人家戴了绿帽子,人家没打死你算是厚道了!
河面上波光点点,犹如铺洒开来的细碎宝石,常慕望着河面,淡淡问:“宝儿,你是外乡人吧?”
徐丹阳一怔,看来自己小瞧了这个呆头呆脑的常慕呢!“大丈夫四海为家,行至何处,何处便是家,哪里有甚外乡、故乡之分呢?”
常慕微微勾了勾精致的薄唇,直直望着她的脸,“宝儿真乃……豪杰,在下佩服!”说罢,他正正经经地拱了拱手。
她的斗笠拉得极低,他不该看到她的眼眸啊,可不知为何,徐丹阳仍是生出了一种被他直直望到了心底的恐慌,她赶忙往树荫暗影里挪了挪身子,解释道:“我也是往张府里出了趟诊,想起那许多大夫皆未道明实情,我觉着事有蹊跷,才未言明,出来一打听,才晓得了这一桩缘故。”
常慕眼眸倏然一亮,“宝儿亦懂得医术?”
徐丹阳被他那双忽然贼亮贼亮的招子吓了一跳,“嗯。”
常慕兴奋地一拍手,“那你我二人可否……”话未说完,他修长的身子蓦然一歪,毫无预兆地往徐丹阳的身上倒去。
徐丹阳不由一惊,本能地想要侧身,可身为医者的直觉让她觉得常慕很是不对劲,她毫不犹豫地伸了手,扶住了常慕,让他半靠在自己的怀里。
常慕微微闭着眼,薄唇隐去了嫣红,现出了些许的苍白,徐丹阳心里一紧,赶忙探上他的脉,半晌,医术精深的她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你……”
“咕噜——”忽地,一声响动从常慕空瘪瘪的肚子里应景儿地传了出来。
“包子……包子……”半昏迷中的常慕咂巴咂巴嘴,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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