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一听,连连点头,“这乞丐在这里讨饭五六日了,一口正经吃食都没讨到,咱还想着他要是饿死了,闹出了人命也是晦气……正巧咱听说十里外的清江镇闹瘟疫,那些得了病的人都被关在镇子外头的破庙里等死,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咱正打算把这事儿报给地保,把这乞丐送到庙里去,给那些病人端个茶倒个水也是积德的事儿,不成想……小哥儿啊,你真真儿是个善心人……”
呵,积德的事儿你自己怎地不去?徐丹阳不禁轻嗤。
“瘟疫?”一直闷不吭声的常慕忽地一揖,“这位师傅,不知得了那疫症的人都有何症状?”
小贩今儿的生意不错,连剩下的三个包子都有了下家,心情自是无比的好,他想了想,道:“哎呦,咱听说那些人先是发热畏寒,接着便是吃啥子吐啥子,一直到瘦骨嶙峋,活活饿死啊……真真儿是可怜得紧……”
说着,小贩扯了衣袖,拭了拭没有眼泪的眼角,“而且啊,咱还听说,家里要是有一个人染上了那样的病,不出半月,那一家子保准都得发病……”
徐丹阳略一沉吟,看来这瘟疫是近距离传染的,那清江镇隔离了发病的人,做法也是可行。
不经意一转头,徐丹阳看见常慕亦在沉思中,午后暖融融的日光斜斜地映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直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忽地,常慕轻轻抬起澄澈的眼眸,薄唇轻启,徐丹阳不自觉地凝住了心神,他沉思半晌,定是对这疫症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不想,常慕躬身一揖,道:“这位师傅,方才你说还剩了三个包子,不知可否先给在下充充饥?”
这人还真是饿惨了啊!
小贩一怔,赶忙包了三个包子递了过去,其实,此番细细瞧了瞧,这乞丐长得很是不赖,若是真送到庙里伺候病人倒是可惜了……
常慕接过包子,二话不说,蹲在路边就啃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做出这样的举止竟丝毫未给人不雅之感,只让人觉着,他即便破衣烂衫、狼吞虎咽,也是极优雅、极高贵的翩翩佳公子。
没一会子,三个肉包子全部消失在了他的嘴里,徐丹阳瞧他很是意犹未尽,又想起他五日没吃上饭了,一时慈悲之心发作,便往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叠十个的大肉饼和一包二十个的肉火烧,通通施舍给了常慕。
常慕感激不尽地接过来,没会子,肉饼子们和肉火烧们尽数步了肉包子们的后尘,通通进了他的肚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优雅地起了身,清浅一笑,“咱们走吧。”
徐丹阳一怔,愣愣地问:“你……吃饱了?”
常慕又是一笑,就如清风拂过一般的清淡,“嗯,八分饱才是养生之道。”
他的意思是还没吃饱?徐丹阳猛地回了神儿,悄悄捏了捏半瘪的钱袋,找到安身之地以前,她还得靠这些银子过活呢,她可不想学这常慕,蹲在街市上讨饭!还是早早甩了这无底洞才好。小贩一听,连连点头,“这乞丐在这里讨饭五六日了,一口正经吃食都没讨到,咱还想着他要是饿死了,闹出了人命也是晦气……正巧咱听说十里外的清江镇闹瘟疫,那些得了病的人都被关在镇子外头的破庙里等死,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咱正打算把这事儿报给地保,把这乞丐送到庙里去,给那些病人端个茶倒个水也是积德的事儿,不成想……小哥儿啊,你真真儿是个善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