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阴冷眸子,看着李乐在张宝刀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弯腰恭恭敬敬的一步一步退出帐外,略有疑惑的问道:“主公,李乐身为押粮官,不仅丢失了粮草,更是损兵折将,为何主公请如此轻易的饶恕此人?”
张宝的目光刀一样的落在郭图的脸上,忽然冷幽幽的反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公则~问鼎天下的宏图霸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郭图想了想,答道:“一者主公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二者典韦、管亥、郭大等诸位将领身先士卒、勇冠三军,三者大浪淘沙,军中老弱病残者多半战死,所留之兵尽皆精壮之士,是故越战越强、终成虎狼之师。”
张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对,但不全对。能走到今天,你与军师功不可没!典韦、何曼固然勇冠三军,然其中本将军最为看中之人乃是郭大、高顺二人!此二人具可领兵独当一面,然郭大沉稳有余,进取不足!高顺此人不仅性格沉稳,更是能当机立断!本将军从李乐身上看到了高顺的影子!”
郭图若有所悟,凝声道:“图明白主公的意思了,我军兵多粮广却缺乏良将,而李乐此人既然有高顺将军的影子,想来主公多半是爱惜其才华,故而饶恕其罪过!”
张宝猛然站起身来,大帐中瞬间悠然响起张宝冰冷铿锵的声音:“问鼎天下,最为重要的是英才,唯有收罗英才为我所用,才能推翻这昏庸的朝廷,否则即使是占据了河北之地,亦是无用!所以,只要有能力,本将军必将破格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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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乡县,十架行军大鼓高架在鼓车上缓缓驰出了北门,虽是寒冬腊月、狂风呼啸,可十名鼓手却****着上身,背上、胳膊上的肌肉块块虬结、缠满了蚯蚓般的青筋,手持两支足有碗口粗的鼓槌,静静地等待着~~
三百名号角兵分为三人一组,抬着一百支长长的牛角号紧随其后,城门内外、旌旗飘扬、刀戟如林,利刃反射起的寒芒迷乱了冰冷的天空,无尽的肃立之气随着萧瑟的寒风漫延、肆虐~~一匹健马驮着传令兵从城门内疾驰而出,鼓兵及号角兵的目光霎时落到了传令兵手中那枚三角令旗上,倏忽之间,那面令旗被举起空中,狠狠地挥舞了三下~~
“咚~咚咚~咚咚咚~~”
“昂~昂昂~昂昂昂~~”
激烈的战鼓声以及穿透力极强的牛角号声绵绵而起、响彻长空,在令人热血沸腾到窒息的号鼓声中,童乡县四门大开,军事整肃的军队排列成一个个齐整的方阵从中鱼贯而出,黑压压的铁甲顷刻间掩盖了冰冷的大地。
一身戎装的巴祗在众将领的拱卫下款款登上北城楼,自城楼上极目望去,但见空地之上,旌旗遮天、枪戟如林,万余铁甲汇聚成森严的军阵、浩瀚如林,从城楼之下一直延升到远处目力难及之处,充塞了整个天宇~~
巴祗身后,白面无须的刘备、凤眼微睁的关羽、身材魁梧的张飞以及臧霸诸将皆全装贯带、冷然肃立。
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巴祗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黄巾,逆贼也!张宝,这之首也!自黄巾贼军乱起,霍乱天下,致使民不聊生,各地百姓均遭其害。今有贼首张宝之第张梁占据武县。~祗~大汉徐州刺史,奉诏剿贼,决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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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县,城效校场。
同样激昂的鼓声与号角声响彻云霄,一万五千名黄巾士卒排成方阵、肃立一片,校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有呼嚎的北风与战马的喘息声交相可闻。
张梁一身戎装,方悦、张燕、卜己、何仪紧跟其后,登上阅后台,所有黄巾将士的目光都落在了张梁身上,有屈辱、有悲愤、有畏惧、也有哀伤~~萧瑟的寒风中,唯有阅兵台前那战旗正迎风猎猎飘荡,啪啪作响~~
“咚!”
张梁一脚重重踩在阅兵台前沿,手按剑柄迎风肃立,刀一样的目光冰冷地掠过整个校场,呼嚎的朔风荡起张梁身上厚重的黑色披风,露出那一身冰冷黝黑的铁甲,万余黄巾将士眼前的世界就如同张梁身上那身黝黑的铁甲、一片黑暗~~
“你们所有人,包括我~~都是战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