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顾洛歇斯底里地怒吼震耳欲聋，几乎是一瞬间，朝着地上的墨老爷子扑去。

猩红的双眼几乎跳出来一般，整个人扑过去，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绝不会！！！”

顾洛颤抖着手，想要将那些迸裂出的脑浆都装回去，可入手却是红白相交的脑浆，拿不住，拿不住。

一把甩开雨涵的胳膊，缓缓握住那只高跟鞋的鞋头。

他想把它拔出来，可颤抖着手却出卖了他。

他做不到！

他是顾洛，是那个自负轻狂的催眠师，是那个被授予厚望的天才，他怎么会做不到？

他可以狠心用活人进行催眠实验，将好好的人弄成疯子，将人的心智剥夺，甚至因为实验一度失败，他还将催眠与生物大脑结合，让解剖师解刨实验体的大脑……

哪怕再腥风血雨，他都不曾皱过一次眉头。

可这一刻，他的整个人都是抖的，不知的是气还是恨。

最恨的还是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要相信冷琴不会下死手？

如果他不曾冲动，不曾让她砸下去，至少主上还可以活着，哪怕苟延残喘，至少可以多活些时日。

是她，是她杀了主上。

贱人！

他要杀了这个贱人！

顾洛缓缓抬头，看着地上满脸鲜血，已经晕厥过去的雨涵，怪异地笑了。

其实真正的凶手是他才对，是他害死了主上。

当初主上就说要杀了上官雨涵，这样的人用不了。

她骨子里的善良会让她心软，会摇摆不定，而她的倔强又会让她在叛变时义无反顾。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忠诚，对组织没有一丝一毫的忠诚。

可他不相信，是他在据理力争，是他一直都在护着她，只是因为她是他认定的传人。

她的催眠天赋让他无法不惜才，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绝学都教给她。

可她是怎么回报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洛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掐死她。

她的睡颜很美，哪怕满脸血污，依旧挡不住风姿绰约，让人平白心疼。

可此刻的顾洛看在眼里，惟有憎恶，这个杀人凶手杀了人，以为晕厥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要杀了她，杀了她！

顾洛趴在地上，血红的双眼古怪地转了转，下巴上沾上白色的粘稠物，他摸了一下，却舍不得擦掉。

因为他知道，每一星点，都是主上的一部分。

顾洛舔了舔手指，舌尖滑过，将红白色的脑浆卷进嘴里，他舍不得主上的每一寸，与其浪费掉，他更愿意让主上和他合二为一。

眼珠阴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杀人凶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洛伸出了胳膊，动作迅速而急切，就要掐住雨涵。

情急之下，“墨初浩”惊呼一声，迅速朝顾洛扑去，一拳疾风般挥出。

不过是须臾之间，墨初浩的拳头转了个弯，对着空气划出一条长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