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僧人都着平时出门穿的黄色九条缝制祖衣,中间的那位年龄略长一些的赤色袈裟加身,想必是寺庙的住持。
因为之前并没有见过,华锦只是微微屈膝见礼,便带着之桃要进入朝晖院。
两行人刚刚交汇,华锦便听到身侧传来一道声音:“施主请留步。”
侧身望过去,便是中间那位僧人正定睛看着她。
之桃则微微屈膝问道:“请问高僧叫我家姑娘可有何事?”
那年长的僧人对着华锦合掌,又弯身行了一礼,“贫僧乃大华寺第十六代住持悟净,一事不解想问问施主。”
华锦在前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是对于别人的信仰表示尊重,此时虽然有些不解,仍然微微一笑,客气的道:“大师请问。”
那悟净大师也并不卖关子,微微蹙起的眉头证明他此时确有疑惑,便问华锦,“老僧算出姑娘不日前曾有生死大劫,可如今却看到姑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实在是……”
华锦听了悟净大师的话眉头一跳,之桃却觉得心口有一股怒气难平,“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知大师为何如此说我家姑娘。难道姑娘她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悟净大师则又合起了掌心,面部平静无波,“贫僧并无此意。”
华锦也不生气,上前一步对着悟净大师道:“不瞒大师,华锦前些日子确实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悟净大师的眉头却深锁不展,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手指微微拢在一起,似掐指算着什么,“老僧实在是不明白,五姑娘的命格为何在这次生死大劫之后变成了阳刃格?原来明明是……”
此时的之桃更是沉不住气了,“大师,这阳刃格是好还是坏啊?”
华锦抬起头来看着悟净大师暗沉的脸色,和今日明朗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说命格乃道家理论,如今从大师的嘴里说出来让华锦觉得有些惶惑。”
“佛家多因果,道家多太极,均是在解释世间万物的组成与规律,并无矛盾。”
之桃此是却是悄悄扯了扯华锦的袖子,“五姑娘,请安迟了太夫人会不高兴的。”是怕她听了什么不好的话而伤心难过吧?
华锦点头,和之桃转身离去,可刚走出两步,身后却再次传来悟净大师的声音,“阳刃格主凶,除了克制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希望施主能够早日找到克制之人。”
“五姑娘……”之桃不安的看向华锦。
华锦继续向朝晖院走去,神色却是异常平静,“没事的,也许大师是看错了。他是讲经做法事的,又不是算命的。”
之桃这才微微安下心来,“五姑娘不要轻信他人言。”
华锦微微点头却是想到,命格怎样又如何?
都能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历史上不曾有过的年代,她还要在乎命运怎样吗?
…………
这日,天还未亮,章府炊烟已渺渺升起。
丫鬟仆妇们开始忙碌起来,烧水伺候各房的主子们起床净脸,换上白色素衣,又在大门上贴上白纸对联。
还未到祭奠的时辰,章家三房的人已经纷纷到朝晖院去给太夫人请安。
华琛先是到了内院泓浵院,再和华锦及二房的一行人去朝晖院。
路上,他特意小声的问华锦:“外面天冷,妹妹可有多添些衣服?”
华锦对着哥哥眨了眨眼,“白桃帮我多加了件夹袄,哥哥呢?”
华琛点了点头,“妹妹放心。”
到了朝晖院,长房的人已经到了,三房的人也是紧随其后。
华锦随着进了暖阁去请安,就看到太夫人那一双有些红肿明显哭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