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是父亲还未过头七的人应该有的情绪呢?
再看和莺歌说话的那个人,那侧颜看着似乎还很眼熟。
华琛睁大眼睛打量着,见那少年人说话时紧紧盯着莺歌那姣好的容貌,不知他说了什么,莺歌还拿了一颗瓜子丢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看起来分明像在打情骂俏。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此这般?
此时那少年侧身一躲,华琛才看清他的容貌,竟是他的小厮怀山?!
华琛只觉得有一种莫名情绪在胸膛里上下窜动,可不等这种情绪发泄出来,隔壁那间房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莺歌推了怀山一把,怀山有些懒洋洋的起身去开了门,而此刻走进屋子里来,怀里捧着炒栗子的人竟是那天在街头拿出自己钱袋里的十几文钱,求他帮莺歌的那个围观的妇人。
原来只是一场戏!
华琛咬着牙挥出一拳,可拳头没有落在墙壁上,却被秦建安给挡住了,泄了他所有的力道。
此时,秦兵上前一步拿了一团白棉花将那洞口堵了,秦建安这才低声说道:“五姑娘说了,四少爷不如静静等待,直到他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华琛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遇到莺歌这件事是继母罗氏设计的话,那么他真就是白痴了。
他只是没想到妹妹小小年纪竟懂得运筹帷幄!
又想到自己那天还觉得妹妹是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不懂得民间疾苦,和他这两日瞒着妹妹,让自己的丫鬟们到处去打听哪一房要买丫鬟的事,心中不禁又泛起一丝羞愧与内疚。
华琛有些沮丧的落下了拳头,才缓缓说道:“一切听妹妹安排就是了。”
秦建安双手一拘上前一步,“四少爷,您如今什么都不必做,不动声色的等着好戏上演就是了。”
华琛点点头,看到秦建安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才再次抬起头来对着华琛恭敬有礼的道:“四少爷,您可以离开了,不过还要委屈爷走一下后门。”
华琛没再说什么,而是对着秦建安点了点头,才由秦兵带着从后门离开了。
等到马车进了章府的东角门停下来的时候,车帘被掀开,华琛看到车帘外面的人竟是先一步回来的怀山,这个罗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四少爷,您回来了。”怀山露出有些谄媚的笑来,跟他的姑母杜妈妈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华琛只是不动声色的拿起马车上自己的书袋,连车蹬都没踩就跳下马车,“我去内院请安,你们谁也不用跟着。”说完便快步向着二门走去。
待到进了垂花门,看到两侧的抄手游廊,华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着妹妹一定对他这个哥哥感到很失望吧?
正在他犹豫着是往泓浵院走还是往朝晖院走的时候,就瞧见抄手游廊的转角被风吹起一角碧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