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钰峰这才重新看向歪在地上的怀山。
“二老爷!小的冤枉……”
没等怀山说完,章钰峰再一脚,“狗奴才,居心叵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没……没有人指使,二老爷明鉴!”怀山匍匐着身子再次爬到章钰峰的身边,不停的磕头。
杜妈妈也连忙爬到章钰峰的身边,响当当的磕了一个头,“求二老爷开恩啊!”
看着杜妈妈狼狈的模样,华锦不禁想起嫣然身上的累累伤痕,想起平时她对那些丫鬟非打即骂时的嚣张跋扈。
她低垂下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之后才上前一步道:“父亲,想必杜妈妈也不知道怀山犯下如此荒唐的错误。不然,她怎么会放任怀山拿出那么多银子收买莺歌呢?”
二老爷章钰峰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怀山,再看一眼杜妈妈,而后将目光落在正房台阶前的罗氏身上。
“怀山不过是一个小厮,哪有那么多银子来赎柳姿楼的莺歌,你倒是解释解释,这勾当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
说完,他抖了抖手里莺歌的户籍黄册,“今个儿人证物证都在,大不了开我章家祠堂家法伺候,我就不信审不出个所以然来。”
开祠堂动家法?
看来二老爷章钰峰真是怒极了,对今日此事并没有大事化小甚至息事宁人的想法。
华琛有些发愣的看着在这个时代并不算熟悉的父亲,他此般护着自己,在记忆中好像还不曾有过。
华锦却微微抬头看着初现的那缕阳光洒落在父亲的身上,如果不是玉屏的死激化了与罗氏的矛盾,今日的他会与罗氏这般撕破脸护着哥哥吗?
院子里短暂的沉默,所有的丫鬟仆妇、小厮连气都不敢重喘。
罗氏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甩开玉卿和玉喜的搀扶,亦步亦趋的走向章钰峰的身边,“二老爷,嫁到章家这么多年来,妾身上对公婆孝顺,下对儿女慈爱,对于养在身边的琛哥和锦儿,就像自己的眼珠一般对待。对于老爷,妾身也是……”
“夫人,都是老奴的错!”杜妈妈果断打断了罗氏的话,跪到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袍,“夫人,老奴对不起夫人这些年的信任……”
一双眼睛又滴溜溜的转着,“是老奴为了侄儿怀山在四少爷面前得些脸面,所以想了这个法子让他带那个叫莺歌的姑娘进府来,目的就是为了讨四少爷的欢心。老奴无儿无女,就这么一个侄儿,老奴是猪油蒙了心。”说完还对着罗氏磕了个头,“求二夫人宽恕!”
华锦看到罗氏使劲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好半天才咬着牙开口,“你这奴才,竟然算计到嫡子的头上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华琛嗤笑一声,“杜妈妈,做为一个管事妈妈,你可真是富的流油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上百两银子给你的侄儿挣脸面。”
杜妈妈松开罗氏的裙角,转身又跪向章钰峰,“二老爷,夫人待人宽厚,体恤老奴无儿无女,平时给老奴的打赏颇为丰厚,是老奴背着夫人干下这等糊涂之事,还累得夫人不明不白的受到怀疑。老奴甘愿受罚,求二老爷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