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的外院错落着几个别致的小院。
院子的主人便是家中的老爷、少爷们。
小院虽比不上内院几个大院落那边宽敞阔气,却更多了几分雅致。
这几座院落还是老侯爷章清荣在世的时候下令修葺的。
老侯爷不希望他的子孙被养出脂粉味,所以家中的少爷都是在十二岁之前便搬到了外院来。
而家中每一位老爷,后来竟也都在外院占据一隅。
二老爷章钰峰在外院的居所叫青玉堂,青玉堂旁边是一个客居小院。
此时,赵信便歪在客居小院内室的罗汉床上,翘着二郎腿儿,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华蕙走进客居小院,打起帘子进了内室,屏退了屋里服侍的人,一步步的走近赵信。
这个男人是他的夫君,却也是噩梦的开始。
她永远也忘不了新婚之夜那晚,和所有的女子一样,她带着紧张,怀着期许,等着他掀开盖头。
她至今还记得,大红盖头上的鸳鸯戏水是她亲手绣上去的。
她更清楚的记得,他掀开盖头时那鄙夷的眼神,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哪里不对呢?
他们都说广昌伯世子赵信不但仪表堂堂,更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房里连个通房的丫鬟也不曾有过。
表面上与传说中的分毫不差,可那眼神让她不解。
所以她才在赵信甩手要离开新房的时候拉住他的手臂,想要一问究竟。
可赵信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脚踩在那块红色的盖头上,嫌恶的看着她,“我对你这种老得硌牙的女子没有兴趣,做好你的世子夫人,我们各全了彼此的面子。”
老得硌牙的女子?
她嫁他那日不过刚及笄,华蕙不解,却只看到一个无情转身的背影。
收起回忆走到床边,华蕙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满含恨意的看向赵信,“你在家里怎样我已经不闻不问了,但这里是章府,希望你能收敛一点。”
“不过是个小丫鬟,几辆银子而已。”赵信依旧翘着二郎腿,脸上甚有得意。
华蕙只觉得胸膛里有烈火在烧,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一日,看到赵信身下压着那个只有九岁的小丫鬟时的悲愤心情。
她也曾反抗过,闹过,终究是势单力薄。
可她现在脑海中都是妹妹华锦那句话:姐姐,不要放弃!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华蕙握紧拳头,“赵信,这里是靖宁侯家,祠堂里供奉的先祖是跟太祖爷打过天下的。你肮脏龌龊不要紧,不要辱没了我们章家。”
赵信终于收起得意的表情,懒洋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散落在床踏上的两只靴子,站起身来。
虽然矮了赵信一个半头,但华蕙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
赵信却嗤笑一声,“你以为你们章家就没有肮脏龌龊的事情?”
话音刚落,抬起腿来一脚揣在华蕙的胸口上……
一个惯力让华蕙跌到在地,胸口传来闷闷的疼痛感。
她却毫无畏惧的抬头望像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