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晖院给太夫人请安之后。
华锦和姐姐一同在泓浵院用了早膳,又坐在她东次间的暖阁里绣花。
见姐姐心神不宁,知她还是忧心赵家会闹上门来。
赵家闹上门来是一定的,就看是什么时辰了,华锦也不说破,拿出自己画的几个花样子给华蕙看,“姐姐,要过年了,我们来绣这幅喜上眉梢好不好?
华蕙颔首,和华锦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边绣着帕子,一边聊天。
华蕙看着华锦熟练的从绣箩里挑出绣线,穿针引线,不禁露出个欣慰的笑来,“锦儿都能绣这么复杂的花样子了。”
“前些日子家里请了一位绣娘,教的刺绣方法妹妹觉得很有意思,便上心学了。”
“竟能让妹妹在刺绣上感兴趣,想必这位绣娘也是了不得的。”
“姐姐这么喜欢刺绣,等过了年妹妹再把杜娘子请到府里来,想必姐姐和她一定有共同话题。”让姐姐多接触外界,慢慢她的性子便会开朗起来。
华蕙点点头,落针的时候却不小心刺到了手指,鲜红的血滴很快氤氲在白色的帕子上,染出一个花瓣大小的血点。
“姐姐。”华锦放下手中的针线帕子。
却见嫣然打起帘子匆匆跑了进来,“五姑娘,世子夫人,大夫人派香凝姐姐来了……”
华锦拉起华蕙的手,打断嫣然的话,“可是赵家那边来人了?”又不动声色的将华蕙被刺破的伤口挤出余血来,拿帕子擦净。
华蕙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被处理好的手指,又看向嫣然。
嫣然这才点点头,“是。”
嫣然话音刚落,又见陈妈妈打起帘子进来,脸色晦暗看向华蕙,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是赵家派人来了,说世子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想是后半生再也站不起来了。而且……”打量着华蕙的脸色,艰难的开口,“还带来了和离书。”
华蕙一直拿在手上的绣绷滚落在地。
华锦明白,即使赵信再渣,可和离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无意于天要塌,地要陷。
当初断言赵家会同意和离,却也没想会这么快。
只是昨日得到赵信被重伤的消息,她才有了新的思量。
只是没想到赵信被废了腿。
华锦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这下子看他还怎么跳出来祸害人?
又看向面露焦灼的陈妈妈和神情木然的姐姐,“不要沮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不见得是坏事。”
陈妈妈听了华锦的话轻叹了口气,“当初是老奴猪油蒙了心,还以为这是一门难得的好婚事,欢欢喜喜的陪着世子夫人做嫁衣。没想到……”又很努力的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以求给华蕙带来些安慰,“既然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华锦点点头,“赵家如何,赵信如何,岂是深宅中的你我能够了解的。”
率先站起了身,“走,我们去看看,人家闹上门来打我们的脸,我们总不能候着给人家打。”
一直沉默无语脸色黯然的华蕙,木然的点了点头。
穿好披风,华锦走在前头。
这才转身问后头的陈妈妈,“赵家是派什么人来的,现在人在何处?”
“赵家派了广昌伯夫人钟氏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妈妈钱妈妈来的,如今在钟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