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想先以举业为重。孩儿也只不过才十六岁而已,远还没到要娶亲的年龄。”
闵氏紧张的道:“可是钰珂这孩子多好啊!严家家世又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母亲看严家家世好才是关键的吧?”宋钧铭淡淡的道。
“你这孩子,今个儿是怎么了?”闵氏涨红了脸,这还是铭哥第一次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跟她说话。
“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宋義厉声喝道。
“难道不是吗?父亲母亲的话孩儿都在外头听到了。”
这下子,不但是闵氏,就连宋義因为喝了酒本有些发红的脸,都更加涨红了。
“我们只是觉得你和钰珂……”
闵氏嫌宋義嘴笨,接过了话来,“你和钰珂从小青梅竹马,在大家的眼中也是郎才女貌。我们两家早就达成了默契,等过了这个年就要交换你们的庚帖的。”
“那只是你们眼中认为的。”宋钧铭据理力争,“母亲可有问过我的意见。而且如果不是母亲拉着,孩儿可有主动去过严府一次?”
闵氏瞪了瞪眼,“今日就是。而且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用得着问你们?”
“今日有所不同。”宋钧铭依然拧着。
“哪里不同?”
“好了,你们母子吵得我头都大了。”宋義拍了拍身前案几,鸡翅木笔架上的毛笔晃晃荡荡的,“你让铭哥儿把话说清楚,别拉错了一段姻缘。”
“你……”闵氏搅着手中的帕子,又悲从中来,“当年你就是与妾身拉错了姻缘,枉了你这么多年。”
“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这些。”宋義只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力感,再次抬起来的手掌终于是没有再落在大案上,而是垂在了身侧。
“父亲,母亲。”宋钧铭的语气也软下来,甚至有一丝的哀求,“孩儿对严钰珂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闵氏也近乎哀求的道:“铭哥,相比于盲婚哑嫁,你和钰珂这样的……”
宋義却摆了摆手,示意闵氏闭嘴,“听铭哥把话说完。”
“如今孩儿的心思全都在举业上头,不考出一番成绩,孩儿绝不考虑婚娶之事。”
宋義颔首:“先立业,再成家。”
闵氏却急了,“可是……”
“孩儿知道父母的难处。但是孩儿就算风餐露宿也不想接受严家的恩惠。”
“有志向!”宋義的手再次重重的拍在案几上,身体里的力量好像恢复了,人也有了神采,他起身绕过长案拍了拍宋钧铭的肩膀,“好男儿当是这样,为父的支持你!为父以有你这样铁骨铮铮的孩儿而感到骄傲!而且我们家还不至于让你风餐露宿。”
闵氏看到这样一门好的亲事被父子俩就这样搅黄了,心里抽搐的疼。
严家富庶又是勋贵世家,最主要的是人口少又简单,只有严钰珂这么一个女儿,那嫁妆定是少不了的。
她怎么也得再想想办法。
…………
姜氏带着华琛华锦连夜赶路。
两天的路程,他们用了一天一夜,再加小半个上午。
到德州太平巷章府的时候,章家的大厨房里正冒着袅袅的炊烟,在准备午膳。
华锦撩开车帘,几日不见这里,又陌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