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最后的真相,越让人惶惑不安。
华锦低垂着头盯着眼前的回纹窗棂。
华琛轻拍她的肩膀,手指是微微颤抖的。
姜氏扯住情绪最为激动的严绍宁,干脆用帕子堵了他的嘴。
陈妈妈心中像是被压上了块儿石头,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如果那个时候她不回乡醒亲,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如果……她一时老泪纵横。
就连钟县尉都微微走了神,提起的笔顿了顿,墨汁落下来在他面前的纸张上氤氲开来,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是一滴血渍。
华蕙也紧紧的攥着拳头……
她那么美丽那么善良的母亲,竟然就这样被人泼了脏水。
那是生她养她的母亲,是她这辈子最崇敬并深爱的母亲。
华蕙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颤抖的双手来,就连一向和善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她真的想掐死眼前这个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婆子,她咬着牙,充满了恨意,“你现在说这些,能还命来吗?”
段妈妈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后脑勺重重撞在身后门板上,哀嚎道:“不要啊,不要跟我索命啊!不是我害死的你,是罗氏,是她在你喝的药里做了手脚。”
众人听了这句,身体皆是一震,惊涛骇浪皆是在心中翻滚着,仿佛要将人吞没。
原来这阴谋算计的背后,还隐藏着谋杀。
华锦也不是没往这上头想过,只是如今猜测得到证实,却是这般的难受。
钟县尉平时没少受严家的恩惠,今日来这里本以为就是解决家庭纠纷,却没想到……回过神来的他赶紧做着记录。
“快说,你们是怎么害死的我……”母亲二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华蕙已经声嘶力竭,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摸得浓重的水粉被冲刷出两道泪痕来,在这诡异的氛围内,看得段妈妈更是触目惊心。
“我说!我都说!”段妈妈举起手来,“是罗氏逼迫我找老家的一个乡野郎中要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偷偷的下在了你的药中。”
段妈妈又缩了缩身子,“是她逼我的,我要是不弄到这副药,她就会要我的命。”就像她不进谗言,罗氏就能知道有这副药似的。
华蕙强忍着上去撕咬段妈妈的冲动,“那为什么人死后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因为那药无色无味,人服用了之后就会慢慢走向死亡,只能在尸体的脚心处看到针孔大小的一点痕迹。”
“罗氏三番五次的在背后算计她的继子继女,为什么没有再用这种毒药?”华蕙强忍着心中悲愤问道。
“因为那郎中找不到了呀!而且,罗氏说过,死状都一样也难免引人怀疑,她还不如留着那几个孩子像玩猫捉老鼠似的慢慢弄死他们!”
“你……”
“你这恶婆子!”
严绍宁再也控制不住,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身后重重的惯力将段妈妈掀翻到台阶下,打了好几个的滚的她挣扎着要爬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姜氏也冲了出来拉住几乎要发疯的严绍宁。
“我就这么一个亲姐,我还没来得及让她看到我当将军的样子,竟让你们就这样祸害死了。”他一脸的悲愤难平,英俊的脸几乎扭曲。
华锦和哥哥也跑出来。
严绍宁挣脱姜氏又是一脚重重踹在段妈妈的身上,“狗奴才,还想把自己摘干净,没有你的参与,怎么能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