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三娘来换她的时候,华锦身上的温度还是不见降下来。
“这可怎么办?”白桃有些焦急起来。
杜三娘显然没有白桃那么慌张,轻声宽慰她,“五姑娘这场病来的太急了,又遇上传言满天飞,想必也是急火攻心,而大夫开的药又没有喝下去多少。”
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的华锦,“看看这后半夜吧,若是再不好清晨二门启了匙就再去请大夫来。”
白桃点点头,“我就宿在外间,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杜三娘拍了拍白桃的肩膀,“不会有事的,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白桃听了这般话才稍微放下点心来,最后看了华锦一眼才掀起帘子出了内室。
外间有丫鬟们平时值夜用的软榻,一身疲惫的白桃躺了上去,又扯过薄被盖在身上。
本来以为自己惦念着五姑娘会睡不着的白桃,在翻了个身后突然觉得有浓浓的倦意袭来。
在还有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她好似听见里间有窗子响动的声音。
白桃想起身看看情况,可眼皮沉得睁不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里间,杜三娘将翻窗而入的飞引到了榻前,一改在白桃面前的轻松,“药没有喝下去多少,发热没退,人也没醒。”
看着躺在那里小脸烧得通红,不安宁的皱着眉头的华锦,飞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倾身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
触手一片滚烫,飞的唇抿得更紧了,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示意立在一边的杜三娘,“帮我把她扶起来。”
杜三娘将华锦扶起些,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
飞则从小瓷瓶中倒出两颗好似压扁了的药丸,小心仔细的放入华锦的口中。
“药在口中应该已经化了,帮她顺顺。”
杜三娘听了飞的吩咐立即帮华锦顺着胸口,又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将军,这是什么药?吃了会很快退热吧,五姑娘她烧得太难受了。”
“嗯。”飞颔首,“我刚刚制的,用桂枝、白芍、炙甘草研细末,又煎煮滤液,再与细末混合压制,很容易吸收。”
杜三娘帮华锦顺着药,“属下怎么说将军来得这般晚,刚刚等将军的信号都等得焦急了,原来将军是在亲手为五姑娘制药。”
飞没有再说什么,目光落在华锦的脸上分秒也不离开。
杜三娘帮华锦顺完了药,刚想把华锦扶回榻上,飞才又开口,“等等。”
说完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的瓶子,透明的瓶身在烛火的映射下泛出七彩的光来,让一向觉得自己性子很粗糙的杜三娘看了都觉得很喜欢。
“虽然她没有和我说过,但我知道她一定怕苦。”说完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糖来,又小心仔细的放入她的口中。
之后才对着昏睡中的华锦道:“这颗是蜜桃味的,我知道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