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帅,如今我大明是多事之秋啊!!!”
深深叹了口气,袁崇焕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阴郁的向帐外眺望过去,那忧伤的眼神,简直让毛珏想起了那年他逝去的青春。
“朝中诸公现在还没意识到建虏的危害,可你我身在辽东,共事多年,毛公你还不知道建虏的狼子野心吗?建虏之祸,绝非当年土默特可以媲美,一个不好,甚至有可能重演北宋靖康之耻!如不及早扑灭,将来必酿成大祸!”
“袁某不才,愿为天下担!可要与建奴抗衡,辽东必须在袁某的全权指挥下,绝不能再出现当年如熊廷弼熊公与王化贞那样的督抚不和之景,白白打输了辽阳,沈阳之战,让我大明国土沦丧,数以万计将士陈尸沙场!”
“这东江,袁某是志在必得!”
袁崇焕才能并没有他名头那么盛,可他之所以成功,的确有着其独特的人格魅力,这一番话被他说的霸气十足,舍我其谁。如被拖到墙边养伤的姓吴的,已经是听的兽血沸腾,恨不得立马跟着袁崇焕冲锋陷阵,血染疆场,可惜,最重要的两个观众,却没有买账。
毛文龙的脑门是崩起来几根青筋,而毛珏干脆再此把拳头拧的咯咯作响,站了起来。
不愧是皇上眼里的红人,耿直之余,袁崇焕还是有着几分眼力见的,赶忙又是加快了语速,直奔了主题。
“毛公汝致仕,东江归于辽东的通数之下,两年内,本督保举毛公子成为东江总兵!”
“吾之犬子?这黄口小儿何处入得了督师之眼?”
毛文龙听到这儿,还真是露出了心动的神色,忍不住脱口而出。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到了毛文龙这个年岁,最大的追求不仅仅是功业了,还有如何把取得的成就传承下去,如果用自己致仕作为政治交换,把毛珏这小子给扶起来了,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不可接受,更何况袁崇焕还向他表达了取东江的决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过毛文龙唯一的顾虑就是,一但自己致仕,等同于把手中的政治资本交了出去,一但他袁崇焕食言,毛家拿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也知道这是说服毛文龙的机会袁崇焕的语气亦是急促了几分。
激动的摆着手,袁崇焕连连点着头赞许道。
“辽东不缺善战的将军,尤世禄,赵率教,何可纲,祖大寿等皆善战之辈,然而缺的就是这善于经营,肯低下头脚踏实地的练兵聚粮之才,这几日下来,毛公子行伍号令一致,又能取粮于海,肥田于陆,假以时日,东江在其手中,必成富庶之镇,到时候我辽东大军以正袭沈阳辽河,东江军以奇击开源,赫图阿拉,以大国千钧之力,建奴比不能御!”
“到时候,不世之功,毛家必也可以封爵耀祖!”
难怪这袁崇焕那几天天天粘着自己屁股后面,感情儿是看上毛珏的赚钱能力,想要把东江变成他的钱袋子,粮篓子,这些天毛珏折腾的,毛文龙也是有耳闻的,袁崇焕能这么说,证明了他的话的可靠性,还是有几分诚意的。
然而,没等毛文龙点头,那头毛珏已经斩钉截铁的否决了。
“不行!”
“为何?”
一个天大的馅饼画了下来,总兵啊!毛珏今年才十六七,哪怕吴三桂都是二十七岁才掌的总兵印,二十岁弱冠之年当上总兵不敢说绝后,也得是空前了,再加上自己的力挺,一但平定了辽东,毛珏未尝不会有当年辽东总兵李成梁的风光,袁崇焕是怎么都想不到,毛珏竟然拒绝的如此爽快。
“为何?”
脸上露出了满满的不耐烦神色,毛珏厉声直斥道:“百善孝为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汝欲杀我父,就是我毛珏的仇人!此仇还未报,要我在汝手底下俯首听命,还得仰仗你的威风为将为官,那我毛珏成了什么人?”
“辽东,东江,势不两立!”
刚刚袁崇焕脸盘上闪烁着的光辉瞬间退尽,变得无比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