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主不愧是陈香主,这么快就办成了,真是个爽快人!”
陈沐让那俩华捕放下尸体,便朝傅青竹问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傅青竹不言语,陈沐试探着过去牵起红莲的手,那老妈子只是沉默,陈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傅青竹将老妈子引到了尸体边上来,老妈子一屁股坐下,伸出手来,几次三番也不敢去摸一摸。
陈沐也不想逗留,朝傅青竹道:“道长若没别的事,我可就回去了。”
傅青竹却朝陈沐道:“我与你说的血光之灾,可不是应验在我们手里,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当然了,前提是你信得过我。”
陈沐微微一愕,而后认真地答道:“道长说话算话,我信得过,只是这血光之灾总有个防范的方向,道长……”
陈沐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傅青竹却笑了:“此刻反而轮到我不太敢信自己了……”
虽说他对陈沐并无仇怨恶意,但老妈子毕竟是付青胤祖母,他们不对陈沐动手已经不错了,陈沐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当下拱手辞别。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陈沐也不敢大意,赶忙将孙幼麟等人召集了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
“让弟兄们盯紧一些,查一查此二老的真实身份。”
“另外,周遭的兄弟放宽松一些,我倒想看看谁会对我不利!”
陈沐这才刚刚报了大仇,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平日里也懒得理会其他事。
如今有人提醒,他倒是紧张起来,不再懒散,仿佛又找到事做了。
兄弟们都是过命交情,自是紧张陈沐的安危,当下便吩咐下去,人人都留了个心眼。
兄弟们这才刚刚出去,黄汉森便从外头走了进来。
“小师叔,将军府的人又来了……”
虽说陈沐不会见客,但通报是少不了的。
陈沐也不想庆长每日里来请,既然提起了精神头,今日便去见一见,让他死了这条心。
“好,告诉他在外头等一阵,我稍后跟他去。”
黄汉森有些诧异:“小师叔……不如我陪你去?”
陈沐呵呵一笑道:“你还是留下吧,又不是鸿门宴,要这么多人去干什么。”
说到鸿门宴三个字,陈沐难免警惕了起来。
难道说,傅青竹预言的血光之灾,要应验在庆长的身上?
可庆长没道理要害他陈沐吧?
虽说陈沐不愿出面缓解局面,但此时杀了他陈沐,只能火上浇油,激得百姓更加愤慨,庆长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再说了,陈沐给他带来多少桩大功劳,庆长即便不念情分,也不会恩将仇报吧。
如此想着,陈沐也就安心下来,正要出去,红莲却拉住了他。
“还是带上那把枪吧……”
张之洞将这新式手枪送给陈沐,当时便只有一颗子弹。
也亏得这颗子弹,让陈沐战胜了弗朗索瓦。
陈沐本想将这把枪束之高阁,没想到宋政准听说了事情经过,来探望陈沐之时,竟又送来了一大盒子弹。
眼下是敏感时期,陈沐也不好带刀四处行走,不过傅青竹的提醒犹在耳边,红莲对危险的感知又敏锐,陈沐也就将这支手枪给带上了。
外头是庆长的长随,也是个熟面孔。
“陈爷,劳您大驾了……”
庆长想得也周到,竟还备了马车,估摸着也是怕人见着。
陈沐也不多说,先扶着红莲上车,又审视了那车夫一番,这才上了车。
那长随就坐在车辕上,戳了戳那车夫,马车骨碌碌便行动起来。
宝芝林外头都是义愤填膺的百姓,都在呼喊着要陈沐出来主持公道,这马车也不敢太张扬,出了后门便绕进了小巷。
如此走了一段,七绕八拐的,陈沐也有些迷失了。
越是往前走,道路就越是陌生,陈沐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发浓重。
掀起车帘子来,陈沐朝那长随吩咐道:“停下,我要撇个尿。”
“在这里?”那长随也有些愕然,不过到底还是停下了车。
陈沐跳下马车,在路边装模作样撇尿,趁机往四处看了看,一切安然。
这本就是试探,若这长随果真有问题,就不会放陈沐下车了。
如此一想,陈沐也就稍稍安心,登上了马车。
只是这才走了一段,也就半刻钟的样子,马车却停了下来!
陈沐朝前头问了一句:“怎么不走了?”
那长随也不见答话,陈沐心里咯噔一下,掀开一道缝,扫了一眼,那长随歪着脑袋,靠在车厢边上,已经没动静了!
至于那车夫,早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