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长安城内的街道上的桃花,酒肆茶楼里的说书人津津乐道这前几天的传闻,传闻有一鬼市,在子时打开大门,倘若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进入,那就是有去无回。
“这事是真的吗?”
“我看啊,八成是假不了,你们知道张屠夫家的女儿吗?”
“知道知道,他家闺女可是个水灵的姑娘。”
“那张屠夫家的女儿,据说就是进了那鬼市就再也没有回来。”
“嚯,真的假的?”
……
茶楼里,百姓们正在对这鬼市的传闻谈论的热火朝天,他们端着花生茶水聚在一起,说着谁家的人进去了没出来,谁家的出来了就疯了等等,说的有理有据,就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
东南方向的角落里,单独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那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一张脸长得白净清秀,他端坐在桌边,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他听完临近几桌客人的谈话,招手招呼店小二添茶。
“小兄弟,你们这长安城里,可真有什么鬼市?”青年趁着小二添茶的功夫问道,他的声音轻柔,像是清风一般。
“哎,这位道长,我们这长安啊,起先是没有的,不过半个月前,长安城里林丞相的千金突然失踪了,找回来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像是失了魂了一般,见到人就说什么鬼神什么的,这传闻就这么来了。”小二压低了声音说完,青年给他一些碎银子作为打赏。
说书人还在继续,这次说道终南山上的无极观里观主唯一大的徒弟云锦堂,此人生的俊朗非凡,犹如那高高在上的明月,此次就是因为鬼市一事特意下山,这云锦堂是声名在外,前几年义城闹瘟疫,就是这位云锦堂道长只身前往,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房子,救了满城的人命。因为云锦堂腰间有颗铃铛腰饰,一时间,很风靡这个东西。
而被百姓仰望的云锦堂此刻拿着自己的为数不多的行李离开了茶楼,店小二乐颠颠的去收拾刚才那位好心打赏了他的客人,发现那位客人腰间也有颗铃铛,想来恐怕也是一个崇拜云道长的。
被当成自己的崇拜者的云锦堂,他出了茶楼后就往丞相府去,将手里的书信递给门口的侍卫,不一会儿侍卫便就小跑出来恭敬的把人请进去。
当朝丞相是个念过半百的人,他扶持了小皇帝上位,坐稳了朝纲,丞相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他把女儿看的比谁都重,自从女儿回来疯疯癫癫后,他没少找大夫,就连御医都被他拉了个遍,没有人能治好他女儿,丞相只好准备告老还乡带着女儿去市井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神医,小皇帝当然不同意,最后他一封信送到了无极观,云锦堂才过来。
云锦堂进了会客厅后,丞相就热泪盈眶的拉着刚进门的云锦堂,眼里所有的期望都托付给了云锦堂。
“云道长,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儿,不然老夫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女儿就是他的命,夫人走的早,留下一个女儿给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夫人?
云锦堂拍了拍丞相的手道:“林老别着急,贫道先去看看林姑娘。”
“好好好。”丞相赶紧亲自带着云锦堂去女儿的闺房。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云锦堂让丞相在原地等着他,他自己推门进去后,扑面而来的阴气让云锦堂不由得皱眉,这又不是乱葬岗,怎么会有那么多阴气?
云锦堂还在疑惑,一片狼藉的房间中央,站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少女不过十六七岁,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披散着,双手自然下垂,她阴恻恻的看着云锦堂,然后嘿黑的笑着。
云锦堂三两步走过去,躲过少女扑上来的攻击将她制服,强行拖着少女到外面去,少女被他拖着一直嘶吼挣扎,云锦堂不为所动,丞相一见两人出来就紧张的想要过去,被云锦堂制止,少女到了太阳底下,就好像到了油锅里疼的满地打滚,丞相心疼想要去扶起来,云锦堂赶紧拉住丞相,解释道:“林老,林小姐被阴气附体,只要在太阳底下暴晒半个时辰就能彻底驱除。”
丞相赶紧停下来,他女儿回来后一直害怕阳光,丞相宝贝这个独女当然是依着她,没想到这样反而害了她。
两人就这么看着,直到少女不在打滚,慢慢安静下来后,云锦堂蹲在单手扶起少女,从怀里拿出了颗药丸喂她服下,少女重新睁开一双秋水明眸,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容貌,心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跳的很快。
“林小姐,得罪了。”云锦堂看人已经恢复了,就放开站起来退后几步,丞相赶紧扑上去搂着女儿喜极而泣,少女言语温柔的安慰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站着的云锦堂。
丞相安排了云锦堂的住处,晚伤害特意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云锦堂欣然入席后,丞相旁边的少女已经梳洗一番,穿着藕色的衣裙端坐在丞相旁白的椅子上。
“今天是特意为云道长接风洗尘的,真是谢谢道长救了我的女儿,不然我……”丞相说着眼眶就开始红了,想来也是怕了。
“爹爹,女儿已经没事了,是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少女温柔安慰自己的父亲。
“小婉说的是,让云道长看笑话了。”丞相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
一场晚饭吃的主客皆娱,饭后,云锦堂提起那鬼市,林小姐思索了会儿,道:“我那日从大华寺为父亲祈福晚归家,回来的路上车夫和贴身丫鬟小翠都不见了,我害怕,之后的一些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听见了笛声,然后有个紫色衣裙的女子,她让我赶紧回去,后来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