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骗你骗谁?”
靓娇傲娇的拿出一本小簿子,戴上老花镜,念念有词的翻到其中一页:“高晓天,家住城北别墅山庄,22岁,无业。”
“完了?”
“完了。”靓娇兴奋的把本子放在一边:“这高晓天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每天无所事事,但架不住人家长得帅啊。”
温姝哭笑不得:“我说妈,帅能当饭吃吗?”
靓娇白她一眼:“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这么现实?秀色可餐知道不?”
“我……”
温姝刚要争辩,被靓妈激动打断道:“对了,我还有几张小高的帅照,你要不要看看……”
“妈,妈,你冷静点,我觉得吧,我现在这个情况,还不是找对象的好时候。”
靓妈板起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伺候?我让你早点找对象结婚,你说要先工作几年,好,我屁颠屁颠的找你刘伯伯帮忙,总算让你进了像样的单位,可现在你刚报道就说不工作了,你到底是要闹哪样?我告诉你我单位同事那姑娘比你还小两岁,现在就订婚了,我跳广场舞认识的李大姐,她女儿又黑又胖,还跟我们一起跳舞来着,最近找了个又高又帅的有钱老公呢,你再看看你,又懒又一根筋,你是凭本事单身啊……”
温姝赶紧安抚情绪越来越暴躁的老妈:“妈,我没说不工作啊,正是因为对这份工作不满意,所以才要赶紧另找一份工作,没空去相亲啊。”
“拉倒吧,你刘伯伯费了多大劲才把你弄进去,这么好的工作你说辞就辞了,就你这么个愣头青,还能找着什么好工作?还是趁着年轻貌美,赶紧找个帅男人嫁了。如果你觉得这个小高不合眼缘,我这边还有几个,都是我好不容易打听来的,你看你喜欢哪个?我去联系。”
温姝无语的摁住老妈要扒拉手机的手:“行行行,您赢了,我先不辞职了还不行吗?”
靓娇暗舒一口气,白她一眼,放下手机拿起碗:“早这样不就完了嘛,净瞎折腾,菜都给你整凉了。”
温姝回过味来:“敢情我是进退都被你算进去了?”
靓娇从菜里夹出一块姜,脸上不见了刚才的玩笑神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实话告诉你,就是因为刘伯伯跟我说报社的特稿部要解散了,我才托他帮忙让你进报社的,温姝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爸做了一辈子的特稿记者,到头来什么下场?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绝不同意你去重蹈你爸的覆辙!“
晚上温姝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偷偷溜进老爸以前的书房,自从高二那年时老爸走后,她遇到事总喜欢自己进来坐会,自言自语的说说话,仿佛老爸还坐在书桌的另一头,认真的倾听她的疑惑,理智的帮她分析,最后会轻轻摸一摸她的头说:“当你看不清前路时,就跟着你内心走,总不会错。”
温姝她知道老妈阻止她是因为担心她,所以大学时她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放弃了新闻专业,现在好不容易进了报社,本以为可以通过努力,从文娱部再跳进特稿部,没想到特稿部竟然解散了。
温姝从书桌抽屉里翻出那些已经泛黄的报纸,那是父亲写的特稿文章,从小她就崇拜自己那个无所不知,无所畏惧的父亲,每当父亲只身进入最危险的地方把最真实的情况报道出来,她就觉得自己有个英雄父亲而无比自豪。因为受父亲熏陶,她对写特稿很有兴趣,在校期间,也偷偷给各大报社投稿,虽然都是豆腐块的小文章见报,跟特稿也相去甚远,但也算是锦上添花的履历。
这些事,当然都是瞒着老妈,直到毕业时老妈不满意她自己找的工作,托了关系让她进入报社,这对温姝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抬起头,看向父亲经常坐的位置,那里有个烟灰缸,他写稿的时候抽烟抽得很凶,在特稿被新闻人视为神塔的当年,作为优秀特稿记者的父亲一定不会想到,今时今日,特稿会面临这么尴尬的境遇。
温姝从抽屉拿出一根“芙蓉”烟点上,这是父亲最爱抽的牌子,他刚走的时候,她拿出父亲那些还没来得及抽完的芙蓉烟,一根根抽完。从那之后,她会定期买这个牌子的烟放进父亲书桌的抽屉里,不让它空着。每当想要静一静的时候,她就会进来抽一根。
烟雾缭绕中,她尝到了烟草的种子在24—29℃的温度中慢慢发芽。优质红土中,它发芽的过程十分缓慢,因为喜温,它几乎都在二十几度的空气中生长,阳光水分充足。慢慢的,它的叶片由绿色变为黄色并有了斑点,叶面上茸毛脱落,人们开始对它进行采摘,将成熟的烟叶先经过高温蒸,也可能是先经过烘烤,总之那段时间它是坐立不安,难受煎熬的,之后人们将经过高温的烟叶放入机器分拣清理杂物和切割,它的兄弟姐妹从大片的烟叶逐渐变成小段的压缩烟叶,然后被切成烟丝,最后再强行给它们加了个过滤嘴,最后的最后,机器把它们一起包装切割成段,装进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