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了她的记忆,对她也是无比同情,少不喝酒的我倒了一杯酒给她,问道”值得吗?“她苦笑了一下,伸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与不爱。“我细细思索着她的话,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与不爱,果然妙,妙。
不禁与她碰了个杯,我又问道”你怨他吗?“初七悠悠叹道”怨!可又不怨。”见我一脸疑惑,她才解释道“怨他是因为他终究骗了我,可不怨是因为不管怎样终究他是爱我的,而我也是爱他的。”
我笑道“我活了上千年,反倒要你教给我这样的道理,这须臾数年,算是白活了!”
她反过来问我“阿生,你活了这千年,可曾爱过?"我持着酒杯的酒一顿,杯中酒撒了几滴,继而笑而答道”由爱生忧患,由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我与你说的,你可想好了?若是入了这浮生幻像,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若你出了浮生,你爱的那人就在门口等你。“我持着酒杯苦笑着。
她顿了一顿,继而说道“阿生,你为何要帮我?你本可以不帮我的”我持着酒杯一饮而尽,“不为什么,只不过,我们都是红尘里一痴人而已!”我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朝初七示意她向门口看去。
门上的风铃无风而动,叮铃铃拂过一片悦耳铃音,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白衫的白衣公子,朝着我们这里伸出手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
初七一惊,一摸脸颊,才发觉不知何时,眼泪早已滚落下来,她痴痴的望着门口那人,不说话,也不回答,良久,才说道“你来了!”这一句里包含着太多千言万语,化不开的愁绪,拧不开的情殇。
此刻,他就站在那,一如她初见他的模样,岁月静好,我只想陪你去看天荒地老,初七朝我拜别,临走前她还说了一席话,让我此生都忘不了。我看见他们相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心底不知是喜,还是忧。
喜得是天下间真有如此生死相依的爱恋,忧的是我这一生,竟从未得到过,只能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望着。师傅···我是否错了?想我活了这上千年,却还是如此心软。
竟是我从没有变过,我一摸,才发觉自己的脸庞湿润了,转身进内室,转动桌上的砚台,我又步入了冰室,痴痴的对着眼前人诉说着。
“师傅,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好像还是没有长大呢!”说到这里,我苦笑一下,轻轻抚摸被冰冻在冰里的他,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还是像以前一样极爱哭鼻子,记得那时我的性子很犟,只一看到你,变软了下来”我细细描摹他的容颜,自问自答的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的软肋便是你,师傅,你知不知道一种动物,叫刺猬,它们把尖刺对着敌人,把柔软对着自己心里最关心的人,师傅,我的软肋一直都是你,从前是,以后也是。我帮了很多人,可是我却帮不到你,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抱着一块冰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反正也没有人,我把自己发泄到了极致,"这一千年的孤独,一千年的寂寞,谁会懂,谁又能明白我的苦,明白我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