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笨啊!”容修笑着,弹了一下叶皎皎的额头。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铃声,叶皎皎心道应该是齐封准备动手了。她看着依旧笑着无所觉的郑容修,突然想开口让他跑。理智让她退后了两步。
“尊上可觉得这铃声有何异常?”叶皎皎问道。
“一般的除妖把戏而已!”容修丝毫不在意,只是笑意消失了,“你带人来除我?”
“我……”叶皎皎又往后退了两步,“自古人妖不两立!”
“叶皎皎,你可真没有良心!”容修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就算我是妖,我可曾真的害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皎皎竟觉得容修眼中带着受伤。“你……”他的确没有害过她,相反还帮过她,可是他毕竟是妖。
“也罢!”容修重新坐回椅子上,“看来今日我是势必要死在这岐王府了,可怜我千辛万苦修成人形,到头来还是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渣都不剩,天地间再不留一丝痕迹。叶皎皎不由想起当日月老的这句话。“你快跑吧!”叶皎皎到底有些于心不忍,“趁齐封道长还未进来!”
“跑不动了,我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了!”容修瘫在椅子上,眼睛望着门外,“只等那贼道士将我收了!”
这下换叶皎皎有些着急,“叫你跑你又不跑,你不是很厉害吗?”
容修突然抬头对叶皎皎一笑,漂亮的星眸闪烁明亮,“所以你还是不忍心见我落难,被人除了?”
都死到临头了,这妖怪还这么多废话,“你如果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来遂安,我就让齐封道长放了你!”
“不可能!”容修果断拒绝。
这妖怪是不是傻啊?现在不想着逃命,还一脸满不在乎,叶皎皎都不知如何劝了。
院中跳下一个青灰色的人影,正是一身道袍的齐封,他上下左右看了看,眉头紧蹙。
叶皎皎忙跑到院中,“道长,那妖怪其实也不曾真的害人,您看能不能从轻发落?”这下妖怪是真的跑不了了。
齐封没说话,只径直往花厅里进去,双眼紧盯郑容修。
“道长,他刚才知道错了,说会改邪归正的!”叶皎皎忙跟进去想拦下齐封。
“岐王殿下,最近可好?”齐封对着容修行了一礼。
容修站起来,“道长请坐?”转身对着叶皎皎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叶皎皎呆站在厅中,看着另外两人谈笑风生,整个一道妖一家亲的样子。
“道长来我府里做什么?”容修将一杯茶送到齐封面前。
“近日受到曦王妃的嘱托,说是这府里有妖孽,可是贫道找了个遍,半点邪祟的影子都没有!”齐封有些歉意道。
“本王最近旧疾发作,可能皎皎公主是好意!”说着,又是对叶皎皎一笑。
他不是妖吗?叶皎皎越来越糊涂。以至于容修和齐封说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都恍恍惚惚。
“还没醒啊!”容修将脸凑到叶皎皎眼前,“不想问点什么?”
“你到底是谁?”叶皎皎问道,“你不是妖怪吗?”
“是你说我是妖怪,我何时承认过?”容修伸手将叶皎皎耳边的碎发抿了回去,“只是,你今日没除了我,日后我怎么收拾你呢?”
“你没回答我!”叶皎皎打掉了容修的手,“你是谁?”
“我?”看了看自己被打的手,“你猜!”
这妖怪根本就是劣性不改,刚才怎么就对他生了恻隐之心?叶皎皎不再理他,转身走出花厅,至少知道他不是妖怪,日后也不必再忌惮他!
“皎皎!”身后的花厅里传来郑容修的声音,“原来你舍不得我啊!”
叶皎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慌忙站直身子出了岐王府。
岐王府一行可谓一无所获,还被郑容修消遣了一顿。叶皎皎情绪低落的回道曦王府,一进院子就浑身瘫在了躺椅上,她感到身心俱疲,原来做什么事都不容易。
趴在躺椅上的叶皎皎想的十分柔弱,与她平日的嚣张跋扈大相径庭。或许是最近经历的事太多,她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
“为什么不进屋里?”郑洛庭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哦!”叶皎皎现在懒得什么话也不想说。
轻轻的坐在旁边小凳上,“事情还是没有眉目,皇叔怎么说?”郑洛庭本不想打扰叶皎皎,可是又实在想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叶皎皎无精打采的坐起来,“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她有个楚国公主的身份,被人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你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郑洛庭没想到叶皎皎是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性子,“还是你认为无所谓?”
叶皎皎看向郑洛庭,有些不明白,他以前明明看自己不顺眼的,“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相信我!”按道理说冷人是应该站在水鸭子那一边的。还是……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现在只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东宫的湖,你不知道深浅,不会贸然在湖上动手推人。”事后他也仔细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而且,你好面子,一定不喜欢自己在别人面前狼狈不堪!”
冷人说的第一句话没错,第二句叶皎皎就不太爱听,虽然是事实。“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以往他和自己说不了几句话,今天会在这里说这么久,只能说明冷人有事!
郑洛庭低头看着脚边的一片落叶,“这件事父皇知道了,说陈家小姐的名誉……”与他来说,事情有些难办,丞相分明想将陈灵音送进曦王府,而这样,他就势必成为太子一方。
总归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叶皎皎讽刺一笑,“那要恭喜殿下了!”这冷人装什么为难?心里肯定为达到目的而乐开了花吧?
那一笑刺痛了郑洛庭的眼,他不明白心里为何抽疼了一下,“你……”可当他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
“我明白!”叶皎皎别开眼,“本来就是我介入到你们二人之间,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本以为跟他定了两年之约,他会考虑,却不想他根本不曾放在心上。死期已到,呜呼哀哉!
他从来没想过要娶陈灵音,就算知道她的心思也从不曾回应过。郑洛庭见到了叶皎皎脸上的哀伤,是伤到她了吗?可是她在楚国有情郎,怎会对自己有意?
“也许,还能查出些什么!”郑洛庭小声道。
拿这些话糊弄人,谁信?“我听说楚国出事了,不知是何事?”最近坏消息接二连三,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楚国边北守将带兵造反,朝中太尉架空皇权。”郑洛庭简单回了两句,楚国内部现在十分混乱,根本不是一两句能解释得清的。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自己这个快要亡国的公主,哪敌得上晋国的世家小姐。“皎皎知道了!”木已成舟,她势单力薄,根本谁都斗不过。“何时与陈小姐成亲?”
郑洛庭有些恼火,“叶皎皎,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尽管他也知道,陈灵音这次势必会进入曦王府。
“两年!”叶皎皎伸着两根手指,“我只求您等两年,我必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方心愿而已!”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