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肯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一夜之间,满城百姓尽疯!”一个面色黄蜡的秀才,添油加醋地说。
孟酒撇了撇嘴:神明是神,又不是神经病。动个指头能灭的事,何必如此瞎折腾。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梧桐树下指路的大叔,毫不遮掩地露出一脸嫌弃。默默地看了一眼我俩,就甩了甩膀子气冲冲地走了。
“大叔,别走,还没讲怎么个疯法嘞!”孟酒不甘地,对着紧闭的大门喊道。
“自己看!”大叔一声吼,平地抖三抖。
孟酒忍不住抖了抖,“哎呀,吓死我了,那么大声干嘛。”
这天晚上,我跟孟酒鬼鬼祟祟地,爬上了云州城墙,过来调查此间的真相。
第二日早上,坐在一家馄饨摊子旁,我心满意足地喝了口热汤。
孟酒戴着碎花头巾,穿了桃红罗裙,还化了个妩媚的妆。我抹了一脸乌黄,换了身麻布衣裳。扮作走南闯北的客商,随身带着个美娇娘。
吃完缥缈如云的馄饨,又喝了几口葱圈虾米馄饨汤。
我朝着里堂,招了一下手
“老板,结账,两位。”
“好嘞客官,一共二十文钱,”
店老板约摸三四十岁,面上看起来有些白胖。他扯着嗓子咧开嘴,抖的三层褶子晃了又晃。
我赶紧取下锦袋,伸手递过二十个铜子儿。
只听呯地一声响,老板脸色变了个样。
那店老板圆脸一横,抄起一把锃亮的大铁菜刀。狠狠地插到了木板上,震得是那肉沫子四处飞扬。
“小兄弟,你什么意思!”
一对大牛眼睛,凶狠地瞪了过来。
阳光之下,白白胖胖的老板,一手叉腰一手拿刀。
我吓了一跳,身子登时僵掉。
“没,没,没意思,”
我一个哆嗦,小手一抖,方孔铜钱滚到了地上。
“瞧不起我是不是?老子哪点像伸碗讨钱的乞丐!快拿上你的俩臭钱,给我滚!”
馄饨店的老板,利落地放下菜刀。他慢慢弯下腰来,拈起了地上的铜钱。自取了两枚铜子儿,扔给我十八文铜钱。又狠狠剜了我一眼,便大着步子走回了内堂。
店小二突然钻了出来,推推搡搡地把我往外撵。周围的食客皆抬起头来,对我的脸儿指指点点。
这是个什么状况?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这般得玄幻!
慌慌张张离开了馄饨店,我和孟酒耷拉着一对毛脑袋,又在城中的大街上四处晃荡。
中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行走了好半天,嗓子有点渴得慌。我径直称了三斤水果,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啃着。
孟酒不乐意随我吃果子,非要去喝些冰镇的汤汁饮品。
她胡乱地朝我挥了挥手,便走向三百米外的酸梅摊子。
我悠悠地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孟酒走到酸梅汤摊。她伸出手指点了碗酸梅汤,刚喝了一口就全喷到了地上。
“老板,这汤……怎么那么咸!”孟酒扬起眉毛,大声地呼喊道。
酸梅汤老板打了一个响指,身后走出了一排的彪形大汉。汤老板狠狠剜了她一眼,面色十分狰狞地说:“砸场子是不是,想上天了是不是!老子卖了三十年,今天你竟然跟我说它咸!”
说罢,汤老板径直走上孟酒前,对着孟酒的小身板儿作势要推过去。
“不,不咸!一点也不咸,”
我两步窜上去,麻利地给了茶水钱。
死死地拖着撸起袖子,正欲大显身手的孟酒。我赶紧扯着她的领子,就往大街的斜对面走。
孟酒不肯依,拖在地上死活地不肯起。
“小姑奶奶,不就是一碗汤吗?快消消气,回头我做给你,”我好言相劝。
孟酒骂骂咧咧,呸了一声:“这些个什么玩意,脑壳子被驴踢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