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锡初拉着穆栀出了艳阳天,因为他是回到宋公馆后都用过晚餐了,想着穆栀会不会又去了艳阳天,决定来碰一碰运气的。
这段时间,宋景林对他的出行也管得比较严,想着让他跟穆栀好好把婚约解除这件事平静地解决。所以他每次出门,都像是要跟上级汇报行程一般。
如果开车,还得再跟宋景林汇报,想着麻烦,便从侧门离开,叫的黄包车。
他本来也是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穆栀还真在艳阳天,更没想到的是,她还竟然在艳阳天跟人闹了起来。
宋锡初叫了一个黄包车,准备伸手去扶穆栀上车,却不料手刚抬起来,就见她已经自己跳了上去。
他停滞在空中的手,有些僵硬地屈了屈指,心中自嘲,是了,穆栀不是杜秀蓉,她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她活得是恣意精彩。
他侧过头看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穆栀,报了地址,“穆宅。”
“好嘞!”车夫扬声回答,便抬起车把手,稳稳地跑起来。
其实穆栀是很少坐黄包车的,小的时候吧,她爱玩儿,根本静不下来,就没事儿蹦跶跑来跑去,与其让她坐在黄包车上,还不如让她跟着车夫一起跑来得开心。
后来家里有了轿车,就更没有怎么坐黄包车了。
今夜的云有点厚,遮了大半的月光的皎洁,不过今晚的风,微暖中带点凉意,但是不冷,有那么点的温柔。
穆栀闭着眼,感受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带着几分舒服的惬意。
突然黄包车停住,穆栀睁眼,先是看见车夫弯腰把车放下的背影,视线越过他的肩头,才看到一群人堵住了去路,有的人手上拿着长棍,有的人拿着棒子,还有两个拿着刀。
那前面的人,一手拿着棍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另一只手,那模样又痞气,又带着几分狠劲儿。
黄包车夫回头看了一眼穆栀,松开车把垂在两侧的手,放在大腿两侧不着声色地摩擦着裤子,然后握成了拳头。
穆栀看着这十来个人,就算宋锡初再能打,也一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这么多人。
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也顶不了什么用。
而且对面带着棍棒就算了,还有两个人拿砍刀的,这对赤手空拳她和宋锡初来说一点也不妙。
即便加上……车夫……也没什么胜算。
宋锡初看着这群人也是脸色凝重,他方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那男的这么快就找人来堵了。
穆栀跟着宋锡初下车,走到车夫前面,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地扯了扯他,越过后朝车夫打了个手势。
她跟宋锡初出艳阳天时,见宋锡初叫车,上前来的就是青社名下车队的车夫,她认得车队的标志,更认得这个人。
上次在卿凤楼让送施君玉回家的就是这个车夫,今儿也着实凑巧,又撞上是他。
车夫见状,立马松开握紧的拳头,脸色从绷紧如临大敌,变得慌张不已,然后假装哆哆嗦嗦地弃车而逃,留下穆栀和宋锡初两人。
那群人见车夫慌忙而逃,都吹着口哨嗤笑了两声。
“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堵住去路?”说话间,宋锡初微微上前一步,把穆栀挡在了身后,低声,“一会儿,一动手,你就跑。”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丢下你,让你一个人面对。”穆栀盯着前方人的一举一动,虽然嘴唇未动,但却能听到她的低语。
闻言,宋锡初拧眉,沉声:“听话!他们人多,我没有把握能保护得了你。”
“哪儿那么多废话!堵的就是你!”带头的人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跟身边的人低吼了一声,“就是他!”
闻声,众人一涌而上。
“你放心,我不是杜秀蓉,我会保护自己。”穆栀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衣服纽扣,以免一会儿束缚了动作,“丢下你一个人逃,不是我穆栀的风格。有什么不能一起扛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胆敢在陵城动我和你!”
“那你小心。”知道劝不动穆栀,逃也是逃不了了,宋锡初把西装外套脱掉,拎在手中,上前朝着来人就像鞭子一般挥了过去。
穆栀手上没有东西,只能徒手去挡,那棍子打在胳膊上的那一秒,穆栀是痛到大脑空白的。不过还是忍着一脚朝对方腹部踹了过去。
见那人朝后摔得四仰八叉,穆栀才倒抽一口气,甩了甩发痛的胳膊。
随即听到宋锡初叫了她一声,“小栀!”
穆栀闻声望过去,就见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她本能伸手接过,握住的时候才发现是根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