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的早,转眼间就是两个月过去,半夏期间又和甘遂通了两次信,甘遂信中提到他们走的地方越来越北边儿,信件送回来的时间也越发延长,半夏心里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好在家中还有安子陪着,也不显得无趣。
因为安子小的时候受苦多,身体弱,到了初秋的时候还生起了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得了风寒,半夏带他看了大夫,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吃了好多副药也还是咳嗽的厉害。
半夏拿了雪梨炖冰糖,端给安子“来,小心烫。”
“姐姐,我自己喝。咳咳咳……”安子说话间还在小小声的咳嗽。
半夏连忙拍拍他的背:“是不是还是很不舒服,别忍着。”安子一向贴心,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咳嗽,就想着去另一间卧室去睡觉,生怕吵到了半夏。半夏却更不放心,还是让他在小榻上睡。半夏睡觉本来很死,但是自从安子生病之后,就下意识告诉自己别睡那么死,要记得看看孩子。
半夏还在奇怪怎么一晚上没听见孩子咳嗽,悄悄地掀开安子的被子才发现,他用布巾堵住自己的嘴。半夏真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姐姐,我没事的……”安子,一说话咳嗽声又传了出来。“姐姐,白日里已经很辛苦了……晚上一定要睡好的。”
“这样堵着不难受吗?”
“没关系的……”
“安子咳嗽也没关系的,这只是生病了,很快安子就能好起来。但是安子堵住了嘴,也休息不好,感冒就老也好不了。”
安子感冒好的第二天,天上下着小雨,半夏正在店里清算着这几个月以来的结余。王小山急匆匆的跑进来。
“师兄怎么这么急?”按下这才发现,王小山半边衣裳都湿了。
“蔹蔹估计这两日要动产了,她老是心神不宁的,我想请弟妹过去陪陪她。”
“这可是大事,我马上收拾收拾,我们立刻就去。”
安子还在一旁看书,最近他学的书已经比较多了,三字文也学会背了好几页。听见半夏的话赶紧去拿了自己的小老虎,抱在怀里在大堂里等着半夏。
这个小老虎是半夏给他做的,绣工一般,线条歪歪扭扭的,但是安子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抱着。
半夏收拾了东西,关上店门和王小山一道去了他们家。
“妹妹来了。”白蔹正在喝参汤。
“怎么样,疼得厉害吗?”半夏过去握着她的手,触手冰凉:“怎么这么冷,屋子里要不要生个火盆。”
“生着呢。”旁边的小丫鬟连忙答话,刚大夫一来就让生了。
“大夫呢?”
“在外边准备东西。”
王小山是不能进产房的,要不然也不会去找半夏来了。安子也不能见这些,和王小山一切在外边等着,两人据是表情严肃的来回转。
“啊!”白蔹突然叫了一声。
旁边小丫鬟一时受惊,将参汤碗落到地上。条件反射的跪下来。
“这时候还跪什么跪,赶紧出去叫产婆进来。”半夏赶紧上前去握住白蔹的手“嫂子别害怕,大夫都说了,胎位很正,没事的没事的。”半夏劝着她,刚才冰凉的手,现在已经全是汗。
“弟妹……好疼啊……疼……”
产婆终于进来了。
“夫人尽量忍着,别喊出声,待会儿会没力气。”产婆手脚麻利的将白蔹放平躺好,白蔹听话的不在喊叫,只是用手死死抓住被单,一时间青筋爆出。
“刚才的参汤没有喝完,现在拿一片参片来压在舌头下。”产婆吩咐到。
半夏赶紧拿了参给白蔹含着,白蔹已经是满头大汗,半夏一边帮她擦汗一边问道:“还要等多久?她这么难受……”
“姑娘没生过孩子,自然是不知道,这生孩子哪有不难受的。”产婆又摸了摸“已经开了五指,王夫人还请忍耐着些。”
半夏看她牙齿咬得死紧,又没法分担,只能给她擦擦汗。
“可不能让她咬着嘴,软木塞,软木塞,塞进去。”
白蔹已经有些恍惚,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半夏强掰开她的嘴将软木让她咬着。
“疼!”一掰开,白蔹开始呜咽。
“开了八指了……快了……行了,来,王夫人听我的……吸气……用力……再用力……”
白蔹随着她的声音用力。
“这力气不行,再用力……”
“啊!”白蔹疼的张开嘴叫了一声,软木塞掉落出来。
外边儿王小山焦急地拍门“怎么了,怎么了?娘子……娘子……”
“半夏妹妹……疼……好疼啊……白蔹说话间无意的抓住半夏的手,指甲深深嵌入半夏肉里,半夏皱皱眉,安慰她“再忍忍……用力……快了……加油……”
“我不行了……啊……半夏……”白蔹感觉力气从身体里边极速流失。
“可不能泄了力……王夫人……用力啊……”、
白蔹却开始松懈。
“这可不能啊,在这么下去孩子会憋死的。”
半夏立刻凑到白蔹耳边“白姐姐你现在如果睡了过去,你的孩子会没命的。你想他还那么小,还没有看过这世界一眼,他还没来得及叫你一声娘亲……你舍得他吗……”
白蔹回过神,不行不能让宝宝没命,再用力。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