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喝了水,有些热,看庭院里边儿凉风习习,皎月朗朗就走到院内的秋千上坐着乘凉。这秋千是甘遂给小琳子搭的,别看他平日一副高冷的样子,对小孩子的宽容度简直爆表。半夏有时弄脏衣裳都要让他嫌弃半天,但是小琳子哪怕去跑的脏兮兮的让他抱,他还愿意抱她。
“睡不着吗?”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半夏惊了一下,转头一看是甘遂“吓我一大跳,你怎么来?”
“刚刚正在看书呢,看到一个人影在院子里,下来一看是你,怎么睡不着吗?”
“睡了一会儿,醒来渴了,下来喝口水,看院子里凉快,来吹吹风。你看书看这么晚?”
“今天云师叔讲到一个点,我以前没注意到,就多看看,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甘遂读书会不会很累啊?”
“是挺累的。”甘遂站在半夏身后,弯下腰揽住她。“我记得才到丰州那一次文会,那边是个文化大州府,学子比比皆是,好多大儒都是出自那里。尤其那边书院的院长一直和山长不对付。我们一到那边就接到诸多的战书。老师他们是不敢挑战的,自然是把矛头都指向我,我记得那半个月,每天约莫只睡一个多时辰,天天脑子里边都绷着弦。花了那么多心血,第一次比试的时候我还输了……”半夏心疼的拍拍他的手安慰他,在她心里甘遂一直都是那个拥有金手指的神级男孩,很难想象他也有输得时候
“不过没关系,最后我们还是赢了。所以半夏其实没关系的,乡试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一场考试,考得好或者不好,其实对我的影响并不会太大。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做生意的。到时候我们乘船出海,去看看现在的英国,说不准还能碰到交错时空的莎士比亚。”
半夏被他逗得放宽了心,这一夜,有凉风,有皎月,还有两个相依的人。
半夏以为乡试山长和川先生会回来,结果他两还是没回来,甘遂倒是不怎么意外,那两人一向是随性至极,路途中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停留也是正常的事。
乡试又称秋闱,考三场,每场三日。也就是说考生要在考场内待九日。乡试的考场是省城内专门设有贡院。那是一个封闭的大院子,四周有高台,高台上有士兵,类似于现代的监控,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着整个考场。
贡院内设有号舍,号舍即为考生的考场,一人一间。号舍成条平行排列,每一列号舍长二三十米,分割成十余个小隔间,无门无窗,考生吃喝拉撒都在这狭窄的地方。半夏一想都觉得受不了,更何况甘遂还要进去,半夏给他准备了干粮和文具送他到考场门口。
考场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有年轻的和甘遂差不多年岁,年老的甚至头发花白,皱纹深深。每一个考生都要被仔细的查验,脱下衣衫,褪去鞋袜,以防身上夹带小抄。半夏一看,哇塞都是白花花的肉体啊。甘遂一下遮住她色眯眯的眼神:“看哪儿呢,你相公在这呢?”真是……
“哎呀,我在现代都看过无数了好不好,这些白斩鸡,没看头。”
甘遂:呵呵,他还敢评价。
“甘兄,甘兄……我来了。”
林游飞快的跑过来,半夏害怕他没人准备东西,所有甘遂用东西都多备了一份,一看,果然……
“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了?”
“我娘说她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我爹有案子在身好多天都没回来了,再说小半夏肯定给我准备了的对吧。”林游一脸哥俩好的表情。
真是不想把东西给她了。
女子到贡院视为不吉,所以甘遂一直让半夏待在车上,下车之后,就让半夏赶紧回去。半夏看确实也没留下的必要,让车夫掉头回去了。
进考场之前的检查是很严格的,考生入场必须要穿拆缝衣裳,单层鞋袜,只能带考篮、小凳子、食物还必须要切开。砚台不能过厚,闭馆必须镂空,木炭不能带太多,防止一切作弊手段。
甘遂检查后,看着天空高悬的太阳,考场内很安静,所有一切的嘈杂都被阻挡在外,甘遂深吸一口气,快步找到自己的考舍。未来会有无数的书本会记录下这位大云朝最年轻的首辅大人,他的辉煌人生就从这里开始。